聶秀在朝堂對這個蘇術林素來是不喜,加上他也是剛直不阿的性子所有一直與蘇術林的關係都不好。

“蘇太尉,皇上在裡頭等著您呢。”說話的是院長,這個年邁而精力旺盛的院長在這裡守了一夜,精神居然比之聶秀也差不了多少。

當然聶秀現在是帶病之身與之前比不得。

蘇術林笑著與院長拱了拱手,然後隨著他一同走了進去。

現在除了慶安宮裡那四個宮婢公公,能見皇上的,就只有院長大人。

蘇術林有幸得以進慶安宮,但也沒有見到皇上,兩人的對話,隔著一張紫檀木做成的屏風。

他只聽到在屏風後有人劇烈咳嗽,然後安公公在一旁趕忙端茶遞水的聲音,以他對皇上的瞭解,他很簡單就聽出了這是誰的聲音。

皇上的病,居然這般嚴重?他聽著這一聲聲劇烈得幾乎要咳出心肝脾的聲音,心裡緊緊的揪了一把汗。

“宣可汗進來吧。”

劇烈咳嗽一陣過後,皇上的聲音虛弱得幾不可聞,但一直躬身卑膝在一旁的安公公卻是聽了個真切,於是他一陣小步走到了宮門前將多木烈召了進來。

多木烈到底是草原的可汗,此事又與他有關,讓他一直在外確實是不妥。

多木烈被叫了進來,一同進來的還有唐斌,那些草原的勇士被留在了外面。

皇上染病,病情如何旁人不可得知,麗妃在憤怒之後滿皇宮搜查張美人不得結果,現在又接連著出了行宮刺殺一事,這讓聶秀如何不覺得責任重大。

麗妃在慶安宮外候了一時早已離去,這夜的風雨滿城,對她來說並無多少牽扯,草原一行人的生死與她無干,皇上染病秘而不宣,這也讓她無能為力。

“參見皇上。”進入慶安宮,多木烈走到了蘇術林身側對著那面屏風行了禮。

“可汗,今日受驚了。”

皇上的聲音依舊無力虛弱,但已然比之方才好了許多。

“皇上,您一定要將蘇術林依法嚴懲。”

蘇術林一聽呆在了一旁,多木烈的直接,讓他有些惶然失措。

“咳咳……可汗,此事,待朕詢問過蘇太尉之後再做言論。”

是詢問而不是審問,蘇術林在皇上虛弱的言語裡聽出了皇上對自己的偏袒,半低著頭的他不由得微微一笑。

多木烈自然也聽出了皇上話裡的偏袒之意,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的態度更加強硬起來,而且要將蘇術林的行刺之舉上升到大靖與草原兩方之間。所以他拱手說道:“皇上,蘇術林行刺多木烈,欲圖陷大靖皇上於不義不仁,更是想要破壞草原與大靖的百年聯盟友誼,其心叵測,其心當誅啊皇上!”

萬不可讓皇上將這宗案子牽引到別的方向,這是多木烈與唐斌此刻心裡的想法。

屏風之後,皇上蒼白的臉上斑白的眉頭緊皺,多木烈的態度,讓這件事要棘手得多。

“可汗,蘇太尉是不是指使刺客行刺的幕後主謀還有待審查,大靖與草原的兄弟情誼,可是任著誰能破壞得了的?可汗多慮了。”

皇上這一招真相不明不可妄下定論,就將多木烈的話全數打了回來。

“皇上,多木烈對大靖向來是擁護有加,但此番入大靖,先後遭遇了兩次刺殺,到底是不是多木烈多慮,別人不知,皇上難道還不知道嗎?”多木烈態度越發的強硬,語氣也越發的不善了起來。

“安州的案子還在嚴查,朕與可汗感同身受,在朕管轄的土地上,居然有人敢做出如此不軌之事,朕,定然會給可汗一個交代。”

到底這件事是大靖有失在先,皇上不可能為此與多木烈對立起來。

“謝皇上,多木烈出發日子在即,為給我草原子民一個交代,多木烈請求皇上准許唐斌留在大靖。在安州行刺之人武藝高超,唐斌也算有些身手,此來也可以為皇上幫上一些忙。”

多木烈要讓唐斌留下來,一是監督案子的進展,二是可以在必要的時候插一腳,這對皇上來說,算不得是心梗,唐斌留在大靖,雖說有著一定的危險因素,但也有著一定的機率。

很多人都對這個唐斌有著深厚的興趣,皇上當然也是如此,唐斌留下來,必然就可以因此查到唐斌更多的事情甚至是可以改變一些唐斌對大靖的仇恨。更重要的是,唐斌手有神秘的武器。

據行宮裡的禁軍來報,唐斌幾乎是一伸手彈指之間,就將一座屹立了百年的屋子弄得粉碎,在聶秀口中聽過唐斌相關事蹟的皇上對此也是震撼了許久。

這樣的一個人,是足以逆轉戰場的,他日若是大靖與草原開戰,定然會讓大靖蒙受莫大的損失,所以,唐斌不能留,要留,也必須留在大靖,但皇上還是要確定一些東西拿到一些保證,因為他無法確定唐斌這個危險人物留在京城會不會摸著黑進宮將這座屹立了五百年的皇宮弄成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