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在仁眉頭一皺:“那這江湖就沒有誰能夠斬殺得了達偍魔這惡賊嗎?”

西門匡慧神情茫然地望著天空,半晌說道:“我雖與楚敬連沒有見過面,但他既為擎天閣閣主,想必絕非等閑。相信他一定可以找到好的辦法。”

深夜,揚州城內暴雨如注。時不時天際閃過一道閃電,劃破夜空,耀眼的光芒將漆黑的大地罩上一片銀霜。陳橋欣正準備上床休息,“咣當”一聲,一個人推門闖了進來。陳橋欣急忙翻身抓過身邊的竹杖:“什麼人?”

“大哥,是我。”說話間,陳橋欣已經聽出是二弟邱寅濤。陳橋欣放下竹杖,將桌子上的油燈點亮。

微弱的燈光下,邱寅濤全身濕得就像落湯雞似的。

陳橋欣趕忙找毛巾給邱寅濤擦身上的雨水,然後找了一套幹淨的衣服給邱寅濤換上。

在邱寅濤換衣服的空檔,陳橋欣問道:“你跑哪兒去了?你師妹無雙呢?怎麼沒有回來?”

邱寅濤聞言一愣,隨即焦急地問道:“師妹還沒有回來?”

邱寅濤話剛說完,陳橋欣一把抓住邱寅濤前心的衣服,說道:“無雙沒有回來,到底怎麼回事!”

邱寅濤頹然坐到凳子上,將自己和陸無雙前前後後的經過簡略地敘說了一番。

自打小船翻了之後,邱寅濤就掉到了江裡。幸好他水性很好,終於游到了江岸。但江水奔騰湍急,等到他上了岸,早已不是原先上船的地方。邱寅濤沿著江邊四下尋找,說什麼也找不到陸無雙的一絲蹤影。後來邱寅濤又找了個船家渡江再次尋找,依然沒有找到陸無雙的下落。他十分焦躁,心想就是師妹死了也要有個屍體才對。

忽然他使勁掣了自己一個大嘴巴:“胡說!師妹怎麼可能會死?也許,也許她跑回揚州了?這很有可能。”一種強烈的心理暗示使得邱寅濤立刻發足向揚州城狂奔。一路上他根本沒有睡過覺。餓了買幾張餅,渴了喝幾口水。可是他回到敬賢書院,陸無雙卻根本沒有回來。他內心深處的希望如晶石被錘狠狠地擊碎。他傻愣在當場,腦海中一片空白。

聽罷,陳橋欣愣磕磕半晌無言,突然他掄起右臂。只聽,“啪”的一聲,邱寅濤的左臉頰腫起三分。

陳橋欣此時怒不可遏,睚眥欲裂,指著邱寅濤大罵:“我該說你什麼。放著地下的禍你不惹,你去惹天上的禍。無雙多好的師妹就是跟著你才變得如此不安分。如果當初聽我一勸,何至有如此塌天大禍。如果無雙找不到,我生剝了你的皮。”

邱寅濤雙膝跪地,淚流不止:“師兄,我錯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只要師妹能夠平安,我粉身碎骨也是心甘情願。只是師妹如果落在這達偍魔手中,只怕此時已經…”

陳橋欣平靜了一下心緒,說道:“如果師妹真的遭遇不測,我陳橋欣就是追到天涯海角,誓要殺死這魔頭。我先叫你師弟郭沖,然後找楚員外告個假,此去只怕再也回不來了。”

陳橋欣到偏房找到郭沖,把事情的緣由簡單地告訴了他。郭沖還沒聽完,已是淚流滿面。

郭沖逛蕩著兩只大眼,說道:“大師兄,我實在等不及了,我們還跟楚員外說什麼啊。我們現在就走吧。”

陳橋欣擺擺手,說道:“大丈夫來去清白,做事要清清楚楚。你們在此稍等,我這就去楚府告假。”

邱寅濤看看外面的天空,說道:“現在二更已過,城門已經關閉,還是等天亮吧。”

陳橋欣一拍腦袋:“這一急,我都糊塗了。我現在也睡不著覺。你們趕快安歇。我收拾一下,帶上銀子和幾身衣服。後院有馬車。我們五更就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