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靠在車座上,透過後視鏡與顧君儒對視:“老先生從哪裡得出的這個結論。”

“不然,你或許可以向我解釋一下,你為什麼要得到林成章的項鍊。”

“誰說我要得到了?”白安反問。“昨天梟寒半夜給我打電話,說要親自審問林成章,問出項鍊的下落,明明這件事是交給了餘家去做的,我想不出除了你,他還有什麼理由要臨時改主意!”顧君儒冷聲道

,“你跟梟寒是什麼關係,我無意過問,但你要是敢利用梟寒,危及華國安穩,你活不過明天。”

白安沉默。見白安不說話,顧君儒繼續道:“我欠梟寒一條腿,一個夢,我可以忍受他對我的一切報復,但如果我看著他步入歧途,哪怕他再恨我七年,甚至十七年,我也會全力阻止

,這是底線問題。白安,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會請你去一趟餘家。”

白安目光散漫,動了動唇角拉扯出一個嘲諷的笑。

聽聽他滿口的仁義道德吧,真動聽。

“老先生,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您能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什麼?”

“你跟林成章是什麼關係?”

“這跟你有關嗎?”

“行,我換個問法。”白安剝了個糖咬在嘴裡,繼續問:“在十七年前的白家滅門慘案中,您扮演了什麼角色?”

“你在胡說些什麼!”

“顧老先生,您還記得,白家有一個女兒,也叫白安嗎?”

“你!”“啊,不是我,只是重名,很有緣份,想起來就提了句。”白安笑道,“她被月牙福利院帶走,受盡了苦難,那麼小一個小姑娘,在那種非人的地方,應該受了不少折磨吧?

聽說,那裡有孌童的皮肉生意,供著京市,乃至整個華國的富人們尋歡作樂,用一具具幼童的身體,為林成章鋪就成功的道路,我有一個朋友,就是受害者。”

“我想問一下,顧老先生,您當年作為顧氏的掌門人,是怎麼跟這樣的人走到一起的呀?看您,也是個挺正直的人嘛。”

“如果讓小越知道,他心中像大樹一樣高大偉岸的父親,其實內裡齷齪不堪,卑劣無恥,他一定會很難過吧?”

“顧梟寒說,這些年他常去白海與林柳如的墳前掃墓,我挺好奇的,是替您去贖罪懺悔的嗎?您做了什麼事,讓他如此不安呢?”

“林成章可是殺人兇手啊,害死了兩條命,這是我和顧梟寒親耳聽見的,您要保著一個殺人兇手,做什麼呢?當初你拼命給顧梟寒施壓,不讓他查的事情,又是什麼呀?”

白安偏過頭,看著面色漸漸不好的顧君儒,輕笑道:“這麼多年,你有沒有良心不安過啊?夜裡睡得好嗎?怕不怕他們死後不甘,變成厲鬼來尋仇?”

“真好奇,像你們這樣的人,憑什麼兒女滿堂,榮華富貴,平安幸福?”

顧君儒卻覺得白安的臉有些模糊,疑惑道:“你到底是誰?”

白安靠回車座上,迷茫的目光毫無焦距,不知望向何處,聲音也似喃喃自語。“我?我的底,您已經查得乾乾淨淨了吧,還需要我說嗎?我啊,只是有點可憐那個跟我同名同姓的小姑娘,做錯了什麼呢,年幼無知,就被送進那種地方,死得淒涼。也

有點同情林柳如,懷胎十月,一屍兩命,還同情白海,大好前程,卻落得個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