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用一生的自由換一個真相,她本是奢望,能從這真相里找到原諒顧梟寒的理由,後來卻發現,哪裡談得上原諒不原諒這樣光輝偉大的詞?

結局早就擺在那兒了,是自己不肯信,非要窮途末路無路可走,才肯認輸。

白安揉了兩下臉頰,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不要那麼難看,又跟王伯說了一聲,才開車往顧弦越的俱樂部去。

成熟的人總是如此,絕望的眼淚自己嚥下去,請戴好你成人的皮囊,做好你份內的事情,不容有失,不容有誤,不容有悲傷。

到俱樂部的時候,白安看到顧君儒正彎著身子站在小越身後,小越耐心地跟他說著kota裡的各種英雄,各種操作,各種地形,說得眉飛色舞的。顧君儒一把年紀了,學得倒是認真,不時地問:“那這個走中間的,就是你剛才打遊戲的時候,喊的中路,上邊的就是上路,是吧?這個一直在這些草裡打這些小動物的,

就是打野?”

“老爸你可真聰明,不愧是我親爹!”

“臭小子敢埋汰你爹!”顧君儒敲了一下顧弦越的腦袋,“你再跟我說說這個,這個是什麼?”

“大龍,不同的大龍有不同的效果加成,兩隊必搶的,爸,咱這樣,過段時間休賽期,我帶你打兩盤,你就都懂了,不然這麼光說不練假把式的也沒用啊。”

“行,你教我玩這個,就你剛才玩的這個角色,把我教會。”

“嗯,叫上安哥,我安哥可牛逼了!”

“左一個安哥,右一個安哥,我看你這魂兒都要讓你安哥勾走了。”

“我安哥厲害啊,照我看,他比我哥厲害多了。”

“是啊顧伯伯,安哥可強了!”旁邊的隊員也跟著說。

“你們這些小傢伙,還搞起了英雄崇拜主義?”顧君儒跟這群孩子們倒是打成了一片,笑得和藹親善。

“我安哥就是咱們俱樂部的救世主,沒他就沒咱們這戰隊,爸,你今兒一定得請他吃頓滿漢全席才行!”顧弦越樂呵呵道。

“請請請,我看是你小子嘴饞想吃了吧?”

“也有一小部分這個原因在裡面,哈哈哈!”顧弦越笑著笑著,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白安,揮著手打招呼:“安哥,你怎麼不進來呀?”

白安直直地望著顧君儒。

望著這張,明明滿是和善的臉。

有一種強烈的,噁心反胃的感覺,讓她幾欲吐出來。

“白安?”見她直直地盯著自己看,顧君儒疑惑地喊了一聲,“我這樣叫你,可以吧?”

“嗯,隨意。”白安強迫自己收回視線,低下頭,不看他的臉。“多謝你呀,聽小越說了好多事,如果不是你,這孩子的夢想怕是要折在他大哥手裡了,得虧有你在,他才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顧君儒的大手按在顧弦越肩膀上,滿是

欣慰。

不許顧梟寒滑雪,打斷他的腿也不許,卻全力支援顧弦越打職業,休學也允許。

真是一個讓人琢磨不透的父親啊。

“是小越自己堅持了下來,我沒有做什麼的。”白安勉強地笑道。

“安哥你可別謙虛了,我在這兒跟我爹可把你大誇特誇了一通,你這麼謙虛搞得我好像胡說八道似的。”小越關掉電腦,背起簡單的揹包:“走吧,咱們去外面坐坐。”

席間,白安對顧君儒問出了自己的疑惑,為什麼不許大的追逐夢想,卻同意小的奮力追夢?顧君儒像是沉思著什麼,過了一會兒才有些遺憾地說道:“當年做錯過的事情,不想再錯第二次,更不想讓小越變成梟寒那樣的性格,咱們家裡,有一個過得不開心的孩子

就夠了,不要再多了。我做過一次不合格的父親,也夠了。”

他說著,慈愛地看著顧弦越。顧弦越一副肉麻的神色:“您可別這麼看著我,還是那句話,就算您支援我打職業,我也不會問家裡要一分錢的,現在咱家的錢,那都是顧梟寒的,我可不樂意受他的恩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