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靠在兩樓之間的巷子裡,在遠處看著跪坐在地哭得站不起來的顧溪清。

她抬了抬眼皮,往上看了看,拼盡全力才把胸口那些洶湧的酸澀苦痛忍下去,但仍止不住發酸發紅的鼻頭。

她也想回去,她比任何人都想回去,想回到當初,想回到那個會為她留燈的家,回到那個人的懷抱。

但,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

墨鷹就站在她對面。

仔細地看著白安強忍情緒的表情,露出不屑的笑容。

他點了根菸,吐了個菸圈,奚落道:“別想著回去,你的命,是教父的。”

“用不著你這條看門狗的提醒,我比你忠誠。”

“他們已經得到了項鍊,為什麼還要對顧溪清下手?”墨鷹早已經不在意白安的這些刻薄,只是抽了口煙,淡聲問道。

白安自嘲地笑了一聲:“因為他們需要一個替死鬼。”

墨鷹抬眼看著她,不動聲色地說:“看來顧梟寒把他逼得夠嗆。”

“你以為呢?”白安諷笑,“他不會允許紅桃a得到ba927的。”

“怕是晚了。”

白安不說話,是的,晚了。當初她叫林夢笙打了一個時間差,去永安公墓找項鍊,但已經被人捷足先登,林夢笙撲了個空不說,還被人懷疑,繼而所有人都認為,是她白安拿走了項鍊,從而“完成任

務”離開華國。

在沒有找到ba927之前,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就算顧梟寒放過她,餘頌仁他們也不會。

這無關私情,而是茲事體大,容不得他們掉以輕心,輕率相信白安。

也根本不用去猜測是誰在白安之前得手,只會是紅桃a,白安唯一不明白的地方在於,紅桃a是怎麼得到的情報。

那時候,在車上的人只有白安,顧梟寒,墨鷹,和林成章。

林成章恐怕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就已經死了,自己和顧梟寒不可能會向紅桃a透露,唯一值得懷疑的物件只有墨鷹。

所以,白安不知道自己還能信任誰,好像,身邊任何人都有嫌疑呢。

墨鷹知道她對自己的懷疑,怪異地笑了笑:“我要是紅桃a,我就現在動手殺了你,讓你永遠背上這個黑鍋。”

“那對你來說,多沒意思啊。”白安笑著走近墨鷹,湊近了看著他的眼睛:“你不就少了一個樂趣嗎?”墨鷹伸手撫過白安的臉頰,一口菸圈輕輕地落在白安臉上,他笑著說:“說得也是,像你這麼有趣的廢物,天下難尋,不是嗎?更何況,還能時刻欣賞到你為了一個過往的

任務目標,黯然傷神的可憐模樣,多像一條落水狗。”

白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笑著說:“如果我叫你戒菸,你會戒嗎?”

“如果我叫你戒酒,你會嗎?”

“你算什麼玩意兒,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所以,你算什麼玩意兒?”

白安無端笑了下,退後兩步,看到有人來接顧溪清,也就放心離開。

墨鷹看著白安的背影,掐滅了菸頭扔掉,回頭看了看不遠處顧溪清蹌踉的身影,抬頭看看天,微不可查地嘆了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