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莫凡感慨了一番，終究沒說出那段時間發生的哪件事讓自家夫人受了刺激，但也許也可以想象，那麼糟糕的一段日子，可能每件事都會讓她的情緒雪上加霜。她讓莫凡再跟他夫人約個時間來酒樓，既然莫凡說不清楚，就讓夫人親自來說。

莫夫人再次來到林若水的酒樓，林若水約她在包間說話，都沒有讓她去後院，她覺得自己大概是被排斥了。只是她不明白為什麼這位夫人還要約她，大家既然不投緣，倒不如各走各的路好。當初自家相公跟她說這位夫人想請她幫忙給酒樓做點心，每月也有月錢，另外每天除了免費送的小茶點，每天賣出多少點心，她還能從中分一部分利潤。

她家以前就是做生意的，這種方法倒也稀罕，她不知道這位夫人是不是為了照顧她特意開出如此豐厚的條件，畢竟在外面隨便找個點心師傅也只需要給差不多的月錢就可以，至於還有分賬之類的，她以前是真沒見過。她覺得這種形式很好，她本來滿懷期待的。哪裡知道卻被那一次夾菜給毀了。

她覺得自己沒有錯，自家孩子在外面吃飯自然得小心一點，要吃什麼她自己不會夾嗎？她平常在外面也挺小心謹慎的，畢竟自己家人以前就是死在別處，要回鄉都難上加難。只是，將軍夫人有錯嗎？說來她其實也沒什麼錯，她只是熱情好客想跟她熟悉熟悉，結果事情就發展成了這樣，其實她也不想的。

她以為將軍回來肯定得先調查當初他被追殺暗算的事，她心裡有些不安穩，仔細想卻又想不起來什麼。她忐忑地坐在包間，猜測將軍夫人等一下要跟她說什麼，包廂門卻突然開了。

“這位夫人你好，可真不湊巧，我家小姐臨時決定想進來吃個養生鍋，但樓上包間人都滿了，聽說夫人這裡只你一個人，我家小姐也一個人，不知道可不可以拼個桌一起吃飯？”

莫夫人皺了皺眉，“實在抱歉，這裡等一下還要來人，所以還請你家小姐另尋它處吧。”

“還要來人嗎，會來幾個人？如果就來一兩個人我們能不能湊一湊……”

“一樓大堂都沒有位子嗎？”她來的時候大堂明明還沒多少人啊。

“我家小姐的身份……實在不適宜坐在一樓，夫人可否通融一下。”

小丫環小心翼翼，莫夫人卻長了個心眼。也不知這誰家丫頭，怎麼人家拒絕拼桌她還拼命想湊一起，她是不是有什麼目的？

“抱歉這位姑娘，我實在不喜歡跟陌生人坐在一起，何況這個包廂我們提早定了，或者你們可以考慮再去逛逛等一等，不然就去別家看看？”

小丫頭見勸不動，只得行了個禮，“對不起打擾了。”說完關了包廂的門離開。

片刻後這小丫頭來到後院找到林若水，“那位夫人並不願意陌生人接近，或許也正常。”小丫頭說，“其實換成許多大戶人家的小姐，都不會同意這樣拼桌的。

這小丫頭是林若水讓蘇懷意自將軍府請來的老侯爺的使喚丫環，老侯爺身邊侍候的人不少，這小丫頭大多數時候都進不了內室侍候，所以沒幾個人熟悉她，莫夫人自然對她相當陌生，懷疑不到林若水和蘇懷意身上來。

小丫頭試探的幾次林若水都猜到了莫夫人的反應，但她沒想到莫夫人直接從包間出來，站在後院屏風跟前看到了她跟小丫頭在說話。總掌櫃的把她請到後院她也沒跟林若水客氣，直接問她那小丫頭到底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居然還能直接找上林若水，問她是不是要包間，她直接從包間出來了，把那包間給人家吧。

林若水愣住了，心想自己好容易找人試探別人，這就被逮了個正著，幸好隔得遠沒聽清她們在說什麼。小丫頭在旁邊也愣住了，好容易找回聲音接了一句，“沒關係的這位夫人，我剛才問老闆了，她說確實沒有空的包間了，說我家小姐想吃什麼可以告訴她，她讓人送到我們府上去。我覺得這樣也行，就想出去問問小姐的意見。”小丫頭邊說邊給兩個人鞠了個躬，轉身就跑了。

林若水有點欣賞這小丫頭，腦子轉得可真快，老爺子身邊果然都沒有蠢人。

“無妨，我本來也想拓展一下送餐業務，那些不方便出門的小姐夫人們可以派人過來點餐，我們做好給送過去或者她們派人來拿就行，這樣其實也挺方便。”林若水很快調整自己情緒，“行了，咱們還是去那包間吧，後院人來人往要上菜，現在正是客人多的時候，別擋著他們。我讓人給咱們端兩個養生鍋吧，你還想吃什麼？”

“不用了夫人，不知你今天找我來有什麼事，家裡就兩個僕役看著小孩，我擔心他們忙起來看不住他。”

“其實今天找你來確實有事情說，我聽我家相公說你當初也在邊關呆過，還幫了他們很大的忙。但因為他的意外也是在那裡發生的，所以就想找你來聊聊。你知道我來這裡時間挺短的，這裡的夫人小姐幾乎都不認識，邊關的事也不知道問誰。他的副將們我更是不敢去問，否則我家相公就會知道我在擔心他，我想著還是不要讓他知道的好。”

“為什麼？”莫夫人冷著一張臉面無表情，“你為什麼不想讓他知道你在擔心他？你們是夫妻，彼此擔心很正常的不是嗎？”

“是啊，夫妻間彼此擔心正常，可是那一段不是我陪著他經歷的，他自己也在調查，所以按說我沒有參與權，不打探過去是對彼此最基本的尊重不是嗎？除非他自己願意跟我提起，但那肯定是他已經調查清楚的時候了，短時間內我恐怕不會知道……”

“夫人想知道什麼呢？”莫夫人言語間有些警惕，“雖然我那時候確實在邊關，但其實我很少能將到蘇將軍，唯有我相公時常跟我在一起，說是蘇將軍讓他跟著我，以免我發生意外。”她笑了笑，“呵，我一個弱女子，能有什麼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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