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林若水回頭，就看到蘇懷意正對她微笑，她想了想衝他招手，讓他坐過來，“吃飯了嗎，要不要來一碗餛飩？”

蘇懷意愣了愣，頓時喜笑顏開，“好啊，來一碗。”

宅院的後院是兩塊菜地，平常沒事時兩位廚師會幫著種菜澆水，大多是做雜活的兩位阿婆種著菜，沒事來打理菜地。後院比前院稍大一些，是幾個僕役主要生活的地方。殷將軍將他們聚集到這裡，只對兩位廚師說了句，“咱們府裡每天要吃什麼主要去問夫人，將軍不太管這些，廚房要添置大件也是如此，可以不必在意將軍的感受，但夫人的一定要聽。”

“好的將軍，我們知道了。”

“行，你們去吧，準備做中飯吧，今天我也在這裡吃，我比較喜歡吃紅燒雞塊。”

“那給你做一個，夫人吃紅燒比較少，將軍你得吃完。”

“你也是。”殷將軍輕笑，“行，吃不完我打包帶回家。”

兩個廚師離開，殷將軍又看了眼兩位負責掃灑的阿婆，“兩位阿婆辛苦了，我知道你們跟夫人接觸得少，惹夫人生氣跟你們也沒關係。但剛才我跟廚師說的話不知道你們聽明白了嗎，有沒有什麼不同意見，或者你們背後到底聽誰的，不妨明著說出來我聽聽。”

兩位阿婆已經五十多，但身子健朗，自家總有親人是將軍的暗衛，她們怎麼想，大多取決於她們的親人。兩位阿婆互相看了一眼，“將軍，我們明白你的意思，我們是蘇將軍的背後的力量，夫人也是……我們會盡心盡力侍候夫人，也是因為將軍……”

“停，我明白了，你們留在這裡。”殷將軍嘆了口氣，看向三個門房護院，“你們怎麼說，跟她們一樣的想法？”

“我們？”三個護院茫然，“其實今天蘇大公子找來，我們本就想說將軍不在，但還是去通知了三位姑娘，問問夫人要不要見。正好三位姑娘在前院剪花枝，就說讓把人請進來，我們以為是夫人的意思……”

“不，你們不是以為，是你們商量了，把人請進來請夫人見一見，是這樣吧？”

三個人一時無語，行吧，什麼都逃不過殷將軍的眼睛，“但夫人為將軍接待客人，不是應該的？”他們不明白他們哪裡做錯了。

“你們大概還沒弄明白，夫人是主子，不是如你們一樣的僕從，她有自我意識，她不想見，你們誰能替她做主，連將軍都不能。”

“將軍都不能？”三位姑娘愣了愣，“可是，她只是個鄉下姑娘……”

“小桃，你收拾收拾東西準備回吧，你骨子裡滿滿的優越感，是不是曾經還做夢希望能嫁進將軍府？你覺得夫人只是鄉下野丫頭，她唯一佔的優勢就是她爹救了將軍，所以將軍才不得已娶她？”

“難，難道不是？”小桃後退兩步，知道自己恐怕不能再留在將軍身邊了，她不明白那個野丫頭到底哪裡好，將軍站在她那邊，就連殷副將，也一心為她說話。

“你錯了，將軍和夫人的事我都是聽莫將軍說的，你們可以不信，但莫將軍在他們身邊生活了好幾個月。莫將軍說，夫人本來沒有打算這麼快跟將軍成親，她也做好了將軍將要離開的準備，她沒有打算跟著來。是將軍一心要跟她成親，要帶她來京都，夫人可憐他孤苦無依，這才同意來這裡……”

“這，這怎麼可能？”幾個人一臉驚訝，“殷將軍莫不是在說笑？”

“剛開始聽到的時候，我也以為是在說笑，還親自去問了將軍。將軍預設，夫人卻笑得不行，打趣將軍怎麼可能那麼可憐。將軍說如果他不裝可憐，夫人是不會跟她成親的，為了把夫人拐來京都，假裝可憐也沒什麼。他們兩個人的關係，一直都是將軍主動，夫人對於成親或者來京都，都可有可無，還說如果在這裡呆得沒那麼習慣，她準備隨時回去。你們以為方才將軍為什麼那麼緊張？他怕夫人說走就走，到那時你們別說侍候人，將軍說不定會跟著回鄉下，你們連他們的面都見不上。”

“這不可能！”小桃氣得滿臉通紅，“一定是你胡說！”

“呵，你侍候夫人兩天了，見過夫人什麼時候刻意討好過將軍？你們一個一個做著什麼美夢，你們看不出來他們是怎麼相處的？”

“那是將軍心好，出於禮貌對她尊重……”

“就像你說的，她只是個鄉下野丫頭，將軍為什麼要對她尊重？”

“那她畢竟，是將軍夫人。”小桃有些底氣不足。

“呵，行了，你收拾東西吧，回去繼續做你的夢。將軍去追夫人了，如果夫人能正常回來，可能你只要回去就行了，如果哄不回來，你猜有多少人恨你？”

“你！”小桃有些瑟縮，明顯開始害怕，豆大的眼淚掉了下來，“是，我承認我是在做夢，可是我侍候夫人從未有過逾矩，我一心一意侍候她，也從未在她和將軍面前表露過心跡。我來府上侍候沒有過二心，只是想著請她幫將軍打好在京都圈的關係，這也做錯了？”她越說越委屈，“我也沒有說要過府成為將軍的什麼，我只是希望將軍能恢復以前的鼎盛，她與將軍本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我也做錯了？”

“是的。”殷將軍無視她的眼淚點頭，“你們也一樣，你們錯在哪裡？錯在沒有認清自己的身份，將軍說了，找你們來是來做僕役的，你們也同意，結果你們操著主子的心，還替主子做主，這就是一個僕役的態度？”

“可當時找我們來也說了，不僅做僕役，還人護衛宅院和主子安全……”

“你們替主子做主，就是護衛她的安全了？說白了你們不過是不把她當主子罷了。將軍找你們來主要就為侍候夫人，你們不把夫人當主子，將軍為什麼要留你們？”殷將軍皺眉，“行啊，你們個個都覺得自己沒錯，都回去收拾吧，我再去找人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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