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鎮東市場的攤位我們都定下來了，也簽了文書，這個攤位我們多交了兩個月的攤費，阿水你先等等，我帶你去瑤老爺那裡認認人，以後攤費直接給他就行。”

“辛苦嫂子了，不急，先給我們一人來一碗麵條。”林若水打斷他們。

“哦對對，你們稍坐一下。”大概是生意實在好，王家夫婦高興過了頭，麵條上一人給攤了個雞蛋，“你們吃著，我再給你們裝兩碟子飯糰，今天這頓我們請，還要多謝阿水幫忙。”

王家大哥嫂子是個熱心的，林若水也不推辭，畢竟吃飯這麼一小會兒來買飯糰的人確實不少，他們賣得也不貴，十個銅板五個飯糰為一份，普通人一份就夠了，有胃口大做體力活的壯漢，最多兩份能吃個飽。他們一天能賣出不少份，就算一份只賺三個銅板，一天賣二三十份是沒有問題的，像最近年關生意好，他們一天可能會賣出五十份開外，這可就賺不少了。何況他們本來還賣麵條，只怕這飯糰的生意，比麵條還要好。

小麵攤看上去只有三平米左右，但卻擺了三張桌子，其中一張擺在了攤位外面。

“鎮西市場沒那麼多人，所以瑤老爺那邊給了優待，咱們這攤位小，只可以在外面擺一張桌子，另外兩張得擺在攤位裡面。其他大的攤位外面能擺不少東西，但咱們這裡卻是夠了。”王嫂子熱心介紹，“我們在鎮東的攤位比這個大些，但攤子前面不讓擺桌子，主要還是那裡攤位多，人也多，擺在路口耽擱人家過路。所以也只能擺三張桌子，但飯糰生意好，吃麵的反而沒有那麼多了，所以也足夠了。”

林若水點了點頭，“嫂子夏天到了會賣些酸梅湯嗎？”

“這東西家家戶戶都能自己熬，而且很多人不喜歡吃酸的東西，所以賣不起價，阿水你還是別想了。倒是你那果醬其實不錯，可以做一些糕點搭配著賣，不急，還有兩個多月呢，你可以年後慢慢想。”

“那我得補你們一個月的攤位費，咱們當初說好的只幫著交一個月的。”

“哎喲快別跟我們計較這幾個錢，你這一個月費用我們頂多十來天就賺回來了，這可是筆長期買賣，當是我們跟你買的手藝，怎麼樣？以後有什麼好點子咱們再商量。”

林若水想了想，也就沒再掏錢，她知道這王家大哥大嫂之所以幫著多交一個月攤費的用意，他們是想獨自做那飯糰買賣，希望林若水這邊的攤子別跟他們搶生意。

林若水確實有想過這鎮上既然兩個市場，王家夫婦會搬去鎮東市場賣飯糰，她在鎮西這邊搭著賣一點也無妨。但見這兩人想獨佔飯糰市場，她其實可有可無的，也便應下他們，人家好歹還轉了個攤位給你，這攤位地段好，生意也不錯，倒是值得交換那麼個手藝。

“行，那咱們就不多說，飯糰你那邊賣著，我這邊年後可能會賣些重口的零食小吃，就不跟你們重合了。你們不打算賣酸梅湯，我那邊試著熬點，正好解辣。”

王家夫婦一聽鬆了口氣，他們這些日子飯糰生意好，確實有別的地方的小商販過來請教他們，他們暫時還沒外教，可也知道這手藝瞞不住。

“遲早會被懂行的師傅研究出來。”林若水提醒，“所以你們賺錢大概也就這幾個月，後面其他家也會跟著賣的，只是大家統一了價錢，你們又是最早賣的一家，生意差不到哪裡去。但是如果市場上出現了同樣的東西，也別去抹黑打壓人家。”

“這個你放心吧。”王大哥一臉樂呵，“我們在這裡做生意這麼些年了，規矩還是懂的。飯糰做起來簡單，但捏的手法我們也適應了好幾天，至少這一兩個月鎮上人最多的時候，暫時還沒人能做得出來。”那時候他們已經賺了好幾貫錢了。

“是啊，尤其嚴家請你過去做飯糰後，還送了不少給鎮上的大戶人家，這些人家的少爺小姐都很愛吃，幾乎每天都讓人來買，這兩天我們說了可能會搬去鎮東，他們說了，搬去哪裡都無妨，主子們愛吃他們總會去買的。”王大嫂說這話有些忐忑，她也知道自己家的要求有些過分，這手藝本就是人家林阿水的，他們想要獨攬，就給人家交兩個月攤位費？這可是個來錢的手藝。“阿水啊，以後大家同在鎮上做生意，有什麼要幫忙的儘管說，你王哥嫂子本該大禮謝你，但咱們來日方長，到時候中午得空你們就在咱們麵攤吃。”

“是啊，如果我們這邊不忙，我和你嫂子就給你們送過去，如果我們忙你們不忙，你們就過來端兩碗，這都沒啥。你把這麼賺錢的買賣交給我們，我們也沒什麼可回報的。”王大哥跟著附和。

林若水知道這是兩人覺得同村就給兩月攤位費說不過去，這才想著中午再搭兩碗麵條。但飯糰這手藝本來就不只教給他們兩個，她也沒打算真的拿來賺錢，所以沒指望王家夫婦能有多大回報，給兩個月攤費已經算兩清了，她可不希望之後再牽扯什麼。

“不用了嫂子，咱們中午都忙，你們把這攤子留給我們我還得感謝你們，咱們都是同村的，出門在外不容易，相互照應著是應當的，也別多客氣了。”

王家大郎阿嫂見林若水堅決拒絕，心裡到底鬆了口氣。都是做小買賣的，偶爾遇上讓他們吃碗麵無妨，如果真的日日都送兩碗麵，他們也不是送不起，但到底心裡是彆扭的。可飯糰最近又確實賺錢，打聽他們要買年貨，王家嫂子便主動陪著他們在市場轉了轉，因為一個市場做生意，不少老闆因她的介紹價格確實便宜了些，這也算一種回報了。

林阿孃堅決給林若水扯了新布做裙子，王家嫂子還幫著給了意見，林若水也就沒有拒絕。以後出攤做生意，確實不適合再穿男兒打獵的裝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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