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林若水捏飯糰速度最快，她沒忘記嚴府請她來是做什麼的，於是叫來王阿婆，把三種口味的飯糰各裝了兩盤子，讓她端去給主子們嚐嚐。

王阿婆手腳麻利，送過去後說小少爺特別稀罕，每種都嚐了，挺喜歡的，讓再捏兩盤子過去，花園亭子裡二少爺也讓端兩盤子過去，二少爺的朋友都很好奇。

剛學著做的婆子丫環們自然不敢把自己捏的端給主子，只能拜託林若水再多做點，如果只做幾個主子的飯糰那是相當輕鬆的，一刻鐘的時間林若水就捏好了五六盤飯糰，讓王阿婆一一端了出去，回來時王阿婆捏著一串賞錢笑眯眯交給林若水。

“小少爺特別喜歡你做的飯糰，大夫人聽說你把捏飯糰的手藝教給了我們，特意多賞了一貫錢，說是當給你買的手藝費，辛苦你跑這一趟。”

“大家都有幫忙，這錢應該我們分了吧？”林若水客氣兩句。

“別別，理當是你應得的，我們還沒給拜師費呢。”眾人忙揮手阻止，看著這麼點時間林若水捏的飯糰，又看看自己的，紛紛端過來比較。

“有點沒成形，但我剛才嚐了一個，還挺好吃。”

“多捏捏就好了。”林若水挨個看過去，都適當給了鼓勵，大家都很開心，嘗著自己做的飯糰，彷彿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

兩個廚子過來鄭重道謝，他們學會這一道菜的意義跟其他人不同，雖然只是簡單的點心，但稀罕又好吃，還能填飽脖子，普通人家做了出遠門還能隨身帶著。林若水二話不說說教就教給他們，就憑這股子氣度，兩人也當她是良師益友。

廚房裡正熱鬧，突然來了個小丫環說二少爺問還有沒有飯糰。王阿婆迎了出去，回來就讓林若水再多做點。

“二少爺說他的幾個朋友都喜歡吃這道點心，他想送他們幾盒帶回去給家人嚐嚐。”

“沒問題。”因為主人家多賞了一貫錢，這可夠自己家用好久了，林若水也不介意再多蒸點米飯。“娘，再蒸點米飯吧。”

林阿孃一直都默默跟在林若水身邊幫忙，她捏的飯糰也已經有稜有角了，幾個婆子嘗過她的手藝，讚不絕口。林若水得了一貫錢就交給了她，平常林阿孃管著家用，但她看著自己家大女兒與眾人有說有笑，之前買菜買米也極有分寸，忍不住想要不要把這個家交給她當。過幾日要來鎮上賣豬賣雞，也讓這丫頭做回主吧。

她點了點頭準備去蒸米飯，就有兩位大廚抬了一大木桶米飯過來，“鍋裡已經蒸上了，這是之前蒸的準備晚上吃的，也別算多少斤米了，算是我們幾個學藝的一點點學費吧。阿水姑娘還教會我們熬果醬，話不多說，萬分感謝。”

林阿孃看了看女兒，又看了眼王阿婆。王阿婆衝她點頭，“放心吧，這麼點米咱們能補上，我們也吃了這麼多飯糰。我可得帶一點回家給我小孫子吃，他可喜歡吃了。”

林若水點頭應下，廚房這才又開始歡聲笑語，林阿孃忍不住感嘆，“你們這兒可真熱鬧。”

“是啊，每天下午這個點沒什麼事情做，尋常大家也都是休息，今天你們來了，可不熱鬧麼。”一位大廚忍不住感嘆，“主人家也不是苛刻的人，待我們不錯。如果下次府裡缺人，我們向夫人推薦你啊。”

林阿孃愣了愣，忙搖頭，“還是不了，大戶人家規矩多，我做不來的。”

林若水笑眯眯拍了拍她孃的肩膀，“沒關係，咱在家裡自由自在的，幫我把捏好的飯糰裝進食盒裡。”

林阿孃在陌生的地方多少有些拘謹，幸好遇到的人都不錯，再加上今天多賺了些錢，心情總算輕鬆起來。林若水捏了六盒飯糰，又跟眾人閒聊了會兒，這才和林阿孃提著剩下的離開嚴府。離開時王阿婆也給她們找了個食盒，把林若水捏多的飯糰打包讓她們帶走，“你們在街頭等等，我這就讓人趕馬車送你們回去，不過你們村那位姓蘇的小哥好像過來接你們了，就在門口等著，這些東西讓他扛著吧。”

到底是兩個女人，哪裡拿得動這麼多？“懷意已經回來了？”林阿孃愣了愣，“也好，這裡還有四十斤米十多斤菜呢，還有一個大食盒，可不好拿。”

嚴府確實考慮周到，林若水對這家人頗有好感，當然，主要還是多給錢了。母女倆走到嚴府後門，蘇懷意已經等在那裡了，見林阿孃扛了米，忙接過來，又要幫林若水提那十多斤的菜。林若水忙搖頭，“不用了懷意哥，這些我能提。”

“是啊，你前面走著，我幫阿水提一點就是了。”

蘇懷意點了點頭，也不多話，林阿孃早習慣他這性子，“怎麼今天打獵就回來了？”

“說了只獵一頭豬，我們運氣好，進山就趕上了。那頭豬挺大的，夠我們十幾戶一人分十多斤肉了。”

“那敢情好。”林阿孃忍不住感嘆，“過兩天還得來鎮上一趟，聽說這兩天就開始收年豬了。阿水你和懷意都跟著幫忙吧。”

“好的娘。”林若水沒什麼意見，她本來就想來鎮上好好逛逛，今天來去匆忙，只在市場看了看，也沒看全，不知道尋常商販都做些什麼營生。

蘇懷意點了點頭，又看了林若水一眼。林若水有些詫異，為什麼你一臉奇怪的表情？

嚴家車伕趕了馬車過來送他們，後門一個人卻對著他們的背影看了許久，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直到有人過來叫他他才清醒。

“二少爺，老爺有請，您在看什麼？”

“沒什麼，好像看到一個熟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認識。”

“那是今天下午請到府上做飯糰的師傅，您認識？”丫環好奇。

“做飯糰的師傅……”二少爺想了想，“那位男子也是？”

“那倒不是，下午來做飯糰的師傅是一位姑娘和她孃親，她做的飯糰可好吃了，小少爺特別喜歡吃。至於那位公子……今日下午並沒有來，好像是，來接她們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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