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嚴家確實是高門大戶，五進院落，青磚綠瓦，後院還有一個大花園。林若水母女倆就是從後院側門進的，廚房就在後院，她們也不需要去前院參觀。

“這宅子可真大。”林阿孃感嘆。

“可不是，家裡也沒幾口人，攏共六個人二少爺還經常不在家，聽說是在縣裡做官呢。不過表小姐時不時會來住幾天，今天正好沒在，但二少爺正好回來。”王阿婆簡單介紹了幾句，“阿水需要什麼食材咱們現在就叫幾個人去買，街頭就有個菜市場，賣什麼的都有。”

林若水不知道大戶人家有什麼規矩，所以王阿婆說什麼她都同意，畢竟人家是府裡的人，她只是臨時被請來的廚娘。一行人出了廚房門就見後花園不遠處的涼亭裡有幾位年輕公子正在煮茶，王阿婆示意林家母女趕緊跟著他，出了府門才鬆了口氣。

“府裡有府裡的規矩，不像咱們鄉下，府裡咱們做下人的見了主子都是不能直視的。”

這個林若水能理解，電視劇裡不都這麼演？“方才那是府裡的主子？”她只大致看了一眼，五六個人，都是年輕小哥。

“是二少爺的幾個朋友，知道他今天回來特意來府上看望。”

“哦。”林若水點了點頭，“那他們會留下來一起吃飯嗎？”

“應該不會的。”王阿婆想了想，“沒人吩咐下來，就不用準備了。”

林若水想著不關自己的事，但其實蒸米飯做飯糰耗費不了多少時間，他們買了食材回去做好飯糰可能都要不了一個時辰，那時候還不是晚飯時間，大下午的，不給這些公子哥兒送些下午茶過去嗎？

其實下午茶吃不了多少，到時候多給他們做些吧。她會做的飯糰種類沒有那麼多，這裡的食材有限，她方才已經讓廚房煮些肉乾了，到了菜場再買些當季水果做果醬，再炒幾個菜，她剛在廚房轉了一圈，發現廚房有辣醬之類的，辣醬配肉乾可以，新鮮瓜果可以，果醬也可以。她準備就做三種飯糰，這還算是大戶人家食材足，一般人家哪裡能做這麼多種？

“你那飯糰真那麼好吃嗎？”王阿婆看林若水熟練的選各類蔬菜瓜果，心裡起了點心思，“我家小孩可愛吃了，阿水啊……”

“放心吧阿婆，我這次會做很多，到時候你們都嚐嚐，我也教你幾種。”做飯糰這手藝太過簡單，不適合拿去做買賣，遲早會有人把這手藝學去，不如自己交出去。

林阿孃沒考慮那麼多，都是本村人，王阿婆還給介紹這種活兒，她感激都來不及。

果然，王阿婆到底是在大戶人家做事的，這一下就聽懂了，頓時喜笑顏開，“你呀，以前就像個野小子，總跟著你爹去山上打獵，可是個打獵好手。你記不記得前幾年來鎮上招兵，你差點就去報名了，村裡人還說了你老久，可他們哪裡知道你還有此等手藝……”

還有這等事？林若水無語，這林阿水厲害啊，居然敢以女兒身進兵營，她是不是看了花木蘭的故事？都說話本故事害人了。

林阿孃不太喜歡有人說這事，於是訕笑著拿了兩個大白蘿蔔，“這蘿蔔要嗎？”

林若水忙點頭，“可以，涼拌個蘿蔔絲吧。”

一群人買了菜急匆匆趕回嚴府，路過後花園時林若水看了眼亭子，果然，那群人還在。廚房裡肉乾差不多煮好了，林若水讓他們開始蒸米飯，本來廚房是有米的，但這種請外人來做飯的經歷廚房不是沒經歷過，知道給的工錢裡算了食材的錢，肉乾鎮上一時沒得賣只好自己家出，其他食材自然得林若水出了。

林若水也不在意，知道人家府上管得嚴，她讓人蒸了差不多十斤米的米飯，把廚房裡的人嚇一大跳，這是要做什麼做這麼多？林若水懶得搭理一群圍著自己的婆子丫環，只叫了阿孃和王阿婆過去，讓她們幫忙處理食材。

其他人本來心裡不太服氣，心裡想著要好好看看這飯糰到底什麼東西，但有丫環跟王阿婆相熟，見三人有點忙不過來，主動湊上前幫忙。有人幫忙林若水自然不會拒絕，慢慢的所有人都搭上了手，只有兩個廚子氣不太順，去門外抽旱菸了。

“阿水姐這飯糰到底是什麼東西呀，我們家小少爺尋常不愛吃這樣那樣的零食，就是阿婆家小子特別可愛，把飯糰說得天上有地上無的，饞著小少爺了。”

“其實挺簡單，等一下我做的時候教你們，以後府上主子想吃你們就做給他們吃吧。”

“真，真的？”她這話把一堆人嚇一跳，就連外面的兩個廚子都愣了。

廚子之所以跑去門外，一是氣不順，二是這行都有規矩，這種誰都沒見過的食物說不定是人家的獨門絕傳，外人是不好學的，他們自覺出去，就是知道有些手藝不可偷學。可是這姑娘怎麼說的，她要教他們？

“阿水姐，這個手藝可以隨便外傳嗎？”

“有什麼關係，很簡單的，等下大家都學一下，一起做不是更快？”十斤米的飯，如果就她們三個做，這得做到什麼時候？

一時廚房裡的人幹活更起勁了，連兩個廚子都進來幫忙，大傢伙炒了兩個菜，涼拌了一個菜，還切了新鮮青瓜，人多幹活快，所有人把活幹完都去看林若水熬果醬，一時呆住。

“這，水果還可以這樣做？”

果子切碎加糖熬製，聞著就有一股清香。

“這真是長了見識。”兩個廚子忍不住感嘆，“這也是用來做飯糰的？”

“嗯，這果醬的做法也很簡單，還可以拿來做糕點。”她覺得這個時代做果醬的應該不少，怎麼這群人還一副大驚小怪的模樣？

“糕點裡怎麼摻果子這個是知道的，就這樣熬製倒還沒試過，也許什麼時候可以試試。”

這不是什麼稀罕玩意兒，林若水也沒放在心上，米飯蒸好她便開始做飯糰，揉捏飯糰的手法並不複雜，很快一廚房的人都學會了，於是一人盛了一碗飯開始自己試著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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