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林姣不解其意,齊晟伸出食指,置於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是我。”

電話另一端沉默了幾秒,顯然是聽出來了。

“呦,看來您還記得我啊,我還以為您把我忘了,哥哥。”齊晟挑唇笑了笑,語氣卻是冷淡。

“她的手機怎麼會在你那裡?”不同於以往地溫潤,厲誠揚的聲音冷淡至極。

林姣的呼吸一滯。

“你說呢?”齊晟抬了抬眼,瞥了一眼林姣,看著她欲言又止,齊晟故作懸念地回了句,“你著急回來不也因為她嗎?有什麼好奇怪的。”

齊晟成功地看到了林姣的臉色微恙,輕聲笑了笑。

停頓了幾秒,厲誠的聲音依舊平靜,“我不相信你。”

“那你是要告訴我你相信她嗎?”齊晟輕呵了一聲,有些不屑一顧地往身後靠去,“相信她你怎麼不問問她,那些匿名郵件是不是她發的?相信她你會上了遊輪驗證她在不在?別搞笑了,自欺欺人沒什麼意思。”

“不如讓我猜猜,你是不是想賭一把,讓她感念舊情放你一馬?”

不等厲誠揚回複,齊晟翹了翹唇角,咋舌,“畢竟你當年出國的機會,是從人小姑娘身上撈來的,如果參賽的畫稿洩露出去,很棘手吧?”

林姣知道齊晟在套厲誠揚的話,他在激他,但她沒有出聲提醒,她很冷靜地聽了下去。

“你想靠這些威脅我?”

“當然不會。”黑色的瞳仁中劃過一絲暗芒,齊晟不疾不徐地補了句,“我聽說,有個自殺的小姑娘,是被你逼死的。”

電話另一端傳來了混亂的動靜,輪胎和地面摩擦的聲響尖銳,是急剎車的聲音。

“空口無憑。”沒有否認,厲誠揚似乎是壓抑著怒氣,一字一字像是咬出來的。

“啪——”杯蓋扣在了茶具上,林姣的手都在顫,她把杯子直接撂在了桌子上,茶水濺得到處都是,她的臉色實在難看。

這動靜不小,電話另一端的厲誠揚默了幾秒,突然反應過來,試探性地喚了一聲,“姣姣?”

林姣沒應聲。

厲誠揚剛剛的理智和冷靜頃刻間化為烏有,“齊晟,她是不是在你身邊?你讓她接電話!”

“恕難從命。”嗓間擠出一聲不屑地哼笑,齊晟添了一把火,“你會在家宴上看到她的,哥哥。”

“齊晟!你……”

齊晟毫無觸動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誰比誰都高貴不到哪兒去。說了我不動他你還不信。”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念珠上的梵文,齊晟眯眼笑了笑,刻薄得很,“瞧瞧,我何必髒了自己的手?”

林姣盯著他,聲音很淡,她答非所問,“我不會去的。”

她現在那兒,微微喘著氣,看上去渾身都在顫,這是氣的。

“隨你。”齊晟也沒當一回事兒,“我說了就佔用你半個小時,過了時辰都隨你。”

林姣垂眸看著他的腕錶,濃密的睫毛如同蟬翼,在面頰上落下一片陰影。唇角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端的是一副清豔風情。

齊晟正詫異她半晌無言,林姣端起桌上地殘茶,抬手面不改色地澆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