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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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過景行懷中的信之介,把他放在榻上,檢查一番後又問了幾個問題。先進屋泡了杯溫糖水,把他喚醒讓他飲下,而後拿出四粒藥丸子給他服下,囑咐他好好休息即可。
若昕說:“二姐,多謝你。”
“你不用謝,我說過了,若是我的外甥出事了,我不會不管的。但是你錢要照付。”
她向若暚解釋:“他不是我的孩子,是我朋友的。你這兒有電話嗎?我找他家人過來。”
“裡面。”她簡單地說了一句,就走進櫃檯中製藥。
若昕回顧看見他臉上的傷,說:“二姐,勞煩你再替他也看看。”
若暚略一視診,把磨碎的粉末拿白藥混合,兌成膏狀後,裝入扁盒遞給景行:“都是外傷。把藥膏塗在傷處,一日兩次,七八天就會好的。”
景行謝過她,正要塗抹時,聽她發出一聲若有若無的笑,“好像無論何時,你都跟在她身邊。”
他不知道該如何作答,若暚亦不再理會,從來就不關心別人的反應。
等了大約兩小時才有人來,卻是日暮良太。他跑到病榻邊,把手搭在信之介的臉上,焦急地問:“小信,你好點了嗎?”
“我沒事,只是感覺好冷而已。舅舅,我媽媽呢?”
良太嗔怒道:“你還好意思問,一聲不響地跑出來。你媽媽都要嚇暈了,現在躺在床上,一點力氣都使不出,否則一定親自過來打你。”
“我沒有一聲不響,我給她留了紙條的。”他抓住景行的圍巾,把手纏在裡面,“那我們快回去吧。”
良太把帶來的大衣給他穿上,放緩了聲音道:“不急,你再休息一會,等有力氣,我再帶你回去。不用擔心,你媽媽也沒事。想不想吃東西,我去給你買?”
信之介搖頭,縮在大衣中合上眼睛。顯然他疲倦到了極點。
良太轉身對若昕鞠躬道:“萬分感謝,給您添麻煩了。”
“沒事,正好您來了,我有些事想請教您。可否和我一談?”
他朝後看了信之介一眼,露出很不安心的表情。
她看著景行說:“您放心,他很穩妥。”
良太遂跟她走了出去,立在對面的山牆下。雪已經開始融化,氣溫又低了幾度。密集的水珠從飛簷處嘀嗒下落,形成一襲雨簾,使他原就不安寧的心緒愈發混亂。
她問:“日暮先生,情況你應該知道了。但是有很多內幕,我無法探知。我想你應該清楚一二,所以——是否能請你告訴我。”
他低眉斂目,凝視地面上一盤盤猶如銅鏡的積水。他們的倒影在水花中破碎而朦朧,在癒合前又再次為下一滴的打落所扭曲。“凡事已成定局。”
“是嗎?”
“很多事不值得置疑,因為真相併不是我們想看到的。”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真相。”她扶住皴裂的牆壁,解開腕上纏住的繃帶,將傷口示於他眼前,足有七八道血跡斑駁的刀痕。他避開了黯淡的視線。
“我從不怕看見什麼不想看到的。我也不想打聽其它的事,我只想知道,嘉明還活著嗎?”
良太終於開口,仍然無法把目光集中在她身上。“我打聽過,昨天下午他被河村先生帶回了家,發生何事,就不得而知了。我只知道後來藤原先生不知從哪處聽說,也趕了過去。”
“藤原?”
“是。”良太因為沒有正視,所以亦未發現她目光的震顫,又道:“總之河村先生一把年紀才有這麼一個兒子,對他的事比什麼都上心,一向百依百順。此次打擊使他幾乎失去了理性。”
她為恨意所灼傷,咬牙道:“失去了理性?比如說呢?”
良太禁不住把視線投在她身上,沉聲道:“王太太,你很聰明,總是能捕捉到字裡行間的細節,甚至連發言者都未必能發現不經意間洩露的資訊。但是出於軍規,無可奉告。”
他很為難地說:“總之,王先生一定已轉告你,他已經不在人世了。”
她僵立良久,似是自嘲,冷聲道:“聰明也換不來生機。”
她看了一眼良太蹙眉的神色,若有所思後問:“我不問你軍隊的公事,問一件私人的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