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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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她吐出一道沒來由的氣息,問“花箋的事沒說完。”
“我想應該很多人都不會真的去寫吧。即使到晚年無意間翻出那張花箋,上面也是沒有字的。因為說是說記錄彼此的事,其實若是要寫,也都是有關自己的心情。花箋逐漸呈現的是自己的樣子,然而沒有人能想到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即使心知應該變成什麼樣。”
“但你好像看得很透徹。”
“因為我知道我不會變好,也不會變壞,只會變得越來越像自己。”他說“你也一樣。”
“照你所說,那張花箋原本是兩情繾綣的象徵,卻變為很現實的概念。”
“也不全是。那並不是一張蒼白的紙,不是還有一株花嗎?”景行說“誰也不是一張白紙,只寫滿單詞公式,專業術語或是收入支出。在那張紙的角落,有一株花。那是人最溫柔也最有力量的部分。
“角落?”
“我們每天都要用八九個小時工作,八九個小時睡覺,但是誰會每天都用八九個小時談情說愛?我認為,最好的感情是在角落安靜盛放,而不是佔據白紙上最主要的空間。所以你對學業做出的選擇,至少在我看來,並沒有不應該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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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去看那些茶花,凝視著前方的道路,篤定地說
“至於不同的人,自然也栽種著不同的花,可是嚮往與守護的意義卻是相同而唯一的。”
王琦不再說話,望著他另一側空空如也的口袋,伸手在冰冷的空氣中僵持片刻,將幾小袋藥片不動聲色地塞進去。
幾乎同一時刻,她問“要過年了,我想做一件新的旗袍,換種心情。可是我很少買衣服,我媽的眼光又太單一。男生的意見或許會更有價值。”
她問得很自然,景行也沒有敷衍了事地說一句“我也不懂”之類的語句了結話題,他細想許久後說“可惜試試銀灰和粉紫暈染的搭配,在裙襬上再繡一隻燕子。”
她緘默半晌,頷首道“好。”
到她家樓下後,景行說“今天晚上的事是秘密,對吧?”
王琦把栗子也放進大衣口袋,用似是玩笑般的口吻說“對啊,當然是秘密。”
舉行宴會的前夕,若暚就搬進了良太的家。良太單獨整理出一個房間給她,並告知眾人她的身份。縱然因為綾子新喪,無法舉辦訂婚禮,但他明確宣佈終身大事的物件已確立,此時的宴席就是要把她介紹給眾人認識。
若暚坐在榻榻米上,倒也沒有表現出不自在,跪坐在地上,看著牆角的一株白梅花。
若暚回過神,發現良太的身影已經印在門紙上,然而他也未發出半點聲響。又過了一會兒,他才問:“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
木門被拉開,他走入房間,第一反應就是對她笑了笑。這幾天他一直都掛著這樣疲倦的笑意。若暚明白,他的父母一定相當反對這樁婚事。
良太盤腿坐下,看見她已經換上那身臨時趕製的和服。那是準備在宴席上穿的禮服。她問:“好看嗎?”
他先是點頭,隨後又尷尬地說:“現在無論是哪個國家,都很流行西式婚禮呢。新郎穿著西裝,新娘披上雪白的婚紗,手拿捧花,在禮堂裡接受來賓的祝福。我覺得那樣也不錯啊,你說呢?”
她知道他的顧忌,是擔心自己不願意穿上敵國的禮服,索性折中處理,避開任何一方的婚禮儀式,採用西方的風格。
“我們有句俗話,叫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覺得我穿上好看,那就行。”她抬起寬廣的袖子,看著緞子上繡的幾支紅梅花,還有摺扇與幾種不曾見過的小圖案堆砌成飽滿豔麗的紋飾,笑道:“其實兩個國家的風格有許多地方很像。”
良太說:“是啊,我們一直很崇尚中國文化,而且日本有很多文學,藝術和建築都是來源於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