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來如此,自己之前的懷疑並沒有出錯。但下一瞬間就覺得這不對勁,寂緣皺眉,直問:

“舊傷會這麼容易就裂開嗎?——哪怕真的裂了,也不可能出這麼大的口子,否則就擺不上‘舊’這個說法,我說錯了嗎?”

寧魂夢微有沉默,旋即輕笑著搖了搖頭,來了一句不合時宜的誇贊:

“所以我一直都覺得呢,寂緣……林小姐的直覺真是準得可怕。”

“……最近經常有人說我直覺準,我也不曉得你們為什麼意見這麼統一。”

寧魂夢接著笑,看著真讓人火大。一個人如果成天都只是在笑,就反而給不了別人“她在高興”的印象,而只會覺得這個人莫不是傻了不成。雖然以林寂緣的立場並沒有資格這麼評價,她覺得面前這個以笑應對所有事態的人,煞是虛偽。

“——吶,寧小姐,你是來做什麼的?我是說,你本來的打算。”

自己只是出門散步的時候遇到了她而已,而寧魂夢並不屬於這個學校,就算她也是來散步的,專門跑到校內還和同樣心血來潮出門的自己相撞,這個可能性並不高。若說是專門為了找自己,那如果她純粹只是如她方才所言,說只是來解氣的,這個人就確實不是好貨色了。

“本來……嗎。”

寧魂夢右手扶了扶鼻樑,並往上懟兩下,有點像是近視眼在扶眼鏡的舉動——她並沒有佩戴這種東西,一直以來也沒見她戴過。

“我倒確實是來找人的……你這幾天有見過易罔嗎?”

林寂緣的心裡稍微湧上了一絲警覺。盡管理智告訴她,這位寧魂夢早就不是那種敵對的關繫了,相反她似乎還在為了什麼難以言明的事情在幫助著自己。然而本能無可掩蔽,她就是不喜歡從寧魂夢的嘴巴裡聽到那家夥的名字。

“……有見過,就這個月一號的時候。”

“見過就好——他看起來怎麼樣?精神狀況沒事吧?”

“你這麼關心他?”寂緣不由得捏緊了手心,“平平常常——啊,他和別人吵過架來著,如果這算是暴脾氣發作的話,那他的精神怕是很緊繃的吧。”

想到那天突然出現的蘇雨姐和他倆對峙時的氣氛,尤其最後易罔還毫不隱瞞他的不耐煩,並用了那麼強行的手段將人趕出,這確實和一般狀態下易罔的形象相去甚遠。

“吵架?”

“是啊是啊,雖說一臉和氣的,氣氛這種東西可是很玄妙的。”

“和誰?不是和你吧。”

“就算是我也不是一直和他拌嘴的好嗎?”寂緣不滿她這個問法,姑且還是好好地回答她的疑問:

“高我們一年級的,有個學姐,叫蘇雨來著,就是和她。”

因為蘇雨只是他們的同校生,既沒有什麼顯赫的身份,也從沒聽說過她有什麼能夠吸引素不相識的人的注意的特長,所以寂緣本以為寧魂夢是不認識這人的。沒想到當“蘇雨”兩個字說出口後,寧魂夢卻恍然大悟似的,她喃喃了些什麼,聲音過小,聽不清楚。

“原來是她……我就說怎麼……”

“寧小姐?”

寧魂夢嘆了口氣,不曉得這是出自疲憊還是安心。總之她成天到晚經常會笑,這一次也不例外,弄得寂緣已經沒有辦法想象出她不笑的模樣了。

她單手插了腰,手裡漾起了紫黑色的一層薄霧。那霧氣頂多隻有指甲蓋厚度,卻足以連線到一個有意思的玩意兒。

認識了這麼久,寂緣頭一次看見她的東西都是怎麼掏出來的。

原來她的腰間有一個刻畫好的陣法,陣法的花紋寂緣沒見過,猜測應該是一種空間術,管它的呢。寧魂夢手指微屈,做出了一個抓捏的動作,一柄長劍便從中拔了出來。

當東西徹底取出,那陣法便自行黯淡下去,一眨眼就看不見了。

“這把劍是……感覺有段時間沒見過了。”

從前就覺著奇怪來著,這柄劍身上有股木系的氣息,並且說實話,是很強大的那種。曾經一度讓寂緣誤以為長劍的主人屬於木系,後來才知道原來這屬性的氣息和物主並無關聯。

“你們應該有見過面?”

魂夢另一隻手在劍身上游移片刻,指尖輕動著,彷彿是在挑逗一般。“事到如今已經夠了,你大可——嗯。”

以劍為中心,約莫半步之內的視野竟有所模糊,寂緣連續眨了幾下眼睛,確定這模糊的原因不在於自己身上。

並沒有花去多少時間,回過神來,那劍本應該在的位置已經空蕩,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青年男子,畢恭畢敬地站著。和拘謹的身體姿態不同的是,那男子甫一開口,第一句便是對魂夢的不滿:

“那個啊……你故意的吧?明知道我怕癢。”

“哦,是嗎,真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