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費了點?”

“可是……”“我反正態度擺在這裡了,寂緣。”他斬釘截鐵。

記憶中幾乎沒有見過他如此頑固的模樣,這只能說明,已經沒有辦法拒絕他的提議。依然很在意手臂上的繃帶,寂緣深吸了一口氣,最終還是出怯,而導致話音不足:

“可是,這個傷口……真的很嚴重啊。”

當時過於驚訝和慌亂,只看到了大致的情況。不管怎麼說,都已經是傷到骨頭的創口,可不是這麼簡單就能應付過去的。然而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易罔就是不在意,甚至還為了讓寂緣安心,而揮了揮受傷的小臂,還說:“這不是還靈活著的嗎?”

易罔哈哈笑兩聲,竟表示出了愉悅:“說起來,這還是我這個月受的傷裡面,最輕的一個了吧。”

“誒……誒!”

“別在意。”

“這怎麼不在意!”

“反正寂緣已經清閑了這麼久了,事到如今也就沒必要再把你攙和進來了嘛……”易罔的笑意依然沒有退去,卻是逼近了兩步,弄得寂緣不由自主連連後退,險些被地上的石頭絆了腳。

“你想表達什麼……?”

“我是說,你就安安靜靜地享受平靜就好了,沒必要深入研究我們這邊的事情。”

易罔又伸了個懶腰。

☆、7月31日

呆了也不少時間了,空地附近依然沒有出現別的什麼人。而依然不知道被叫過來的原因和目的,林寂緣一方面覺著奇怪,當然也有著未知而導致的恐懼。

和寂緣不一樣的是,這個易罔依舊稀鬆平常,他即便到現在都不願意詳細解釋,從這幅表現上已足夠說明他心有計算。

“……你的意思難道是,‘我’就這麼幫不上忙嗎?”

“大概吧。”他居然沒有否定。盡管用的是猜測詞,這依然讓寂緣很是傷心。

“也怪我咎由自取。”易罔打個哈欠,懶洋洋地挪了挪重心,讓身體壓在半邊腳上。“要是我當時就直接和你解釋了,倒是不用瞞這麼久——抱歉,事到如今,已經沒必要……不,已經‘不能’了。”

林寂緣沉默以對。

“是我的錯啦。”

連聲幾句沒有得到女生的原諒,易罔不由得輕笑,滿口都是苦澀:“等完工之後,我一定會好好和你解釋的?行不行?現在就姑且原諒我一陣子?”

依然不作聲,寂緣低頭閉上眼睛,作冥想樣。

“或者,你現在就好好揍我一頓?我不會躲的。”

“……這個的話,我剛才已經失手過一次了。”

易罔下意識按了按受傷的肩膀,“對哦。”發出毫無意義的一聲感嘆。說起來,他手上的繃帶纏得並不嚴謹,看上去好像是有點用處,實際上該緊實的地方有漏風,該透氣的地方反而纏得過於用力,總而言之,還不如不纏。

將這些細節看在眼裡,林寂緣的心裡當然很不是滋味。又停頓了好片刻,她終於再次開口,卻完全和前面的話題不搭調:

“——沒別的事情的話,我要回宿舍了,我正整理著的筆記還撂下了一半。”

“那不行!”易罔突然一聲,嗓門很大,讓人擔心喉嚨會不會就此撕裂的程度。“你別走,‘她’還沒過來呢,好歹見一面啊,知道之後要有什麼安排才……”

說到一半,他的表情忽有震驚,右手摸了摸頸後,卻又馬上收回。他故作玄虛地咳嗽了兩聲,轉而平靜:

“再等一會兒吧?三分鐘,行嗎?”

他的平靜過於不自然,連假裝都沒有,掐準了寂緣不會再這個節點糾纏似的。不過確實如他所料,事到如今的林寂緣早就失了興趣,況且深究細節也不一定時時刻刻都有好處——若換作是幾個月前的自己,肯定和如今的心境大不相同吧。連寂緣她自己都不明白,到底這份心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轉變的。

似乎回過神來就已經變化如此了?

“難道你會告訴我,你口中的‘她’就是寧……寧……那個人嗎?”

“我沒有餘地去說謊。”易罔回答,“在此之前……你已經記不得她的名字了?”

林寂緣稍有愴然,也只是搖搖頭,相當冷靜地接受了事實。她重新抬起頭,這一回開始看天。今天的天氣不差,稱不上有多好。非要說的話更接近於陰天,雲看起來有發黑,但空氣不沉悶,沒有下雨的趨勢。

“記不記得已經無所謂了,都這樣了。”林寂緣輕笑,“你和她的關系真的很不錯呢。”

“哈哈。”易罔輕笑,這兩個字是強行擠出來的,其中一丁點的笑意都不存在。“我也希望和她關繫好,說實話——我好像之前提到過,說能夠和她同一陣線,是件很幸運的事情。”

不曉得是不是錯覺,總覺得今天的易罔表現很是奇怪。雖從話語中暫時不能聽出違和之處,但就是別扭。

“你有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