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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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真沒什麼,疼過那一陣就好了,但他以為真把我鼻子撞壞了,一直問我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實在不好就去醫院看急診。我只管嘴上胡亂說這裡難受那裡不舒服,一會兒讓他摸摸脖子一會兒讓他摸摸背,在浴室裡悶出一身燥意,嫌問得煩了,幹脆把人堵在鏡子前一陣亂親。
所以酒後亂性這種東西,那都是清醒的預謀。畢竟要是真的醉得不省人事,怎麼能指望獨獨胯下的小兄弟醒著。
也許是酒精麻痺了痛覺神經,也許是突然開了竅,我還真沒像前兩回那樣覺得疼,終於真刀真槍地跟孟潛聲做了一場。第二天睡到天光大亮,臥室裡還演著鴛鴦交頸而眠的戲碼,我稀裡糊塗地一個激靈,腦子裡雪亮一片,突然想起今天有考試,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起來,躥進浴室洗漱。
孟先生還陷在軟綿綿的被窩裡,閉著眼問我去哪兒,我說考試,被窩裡沒了聲響,這人壓根兒沒真醒。我看都來不及看,過去亂親了一口,才發現親在頭發上。拔腿要走,轉念想起昨晚上酒吧喝酒和打車錢都是孟先生給的,身上現金都花完了,等他起來沒錢去外面早飯,於是摸了兩百塊壓在床頭櫃上,雞飛狗跳地沖出門。
我進考場時,已經過了最遲入考場的時間,但監考老師是本專業自家人,承蒙他老人家抬愛,點頭放我進去,才沒有把成績記零。
昨天還沒什麼,考完試才覺得有點宿醉頭疼。收卷後,我又在考場裡坐了好一會兒,走到樓下剛打了個呵欠,忽然發現孟先生立在教學樓的臺階底下。我走近一看,還真不是幻覺。我扶在欄杆上叫他:“你怎麼找到這兒來了?”
“你的考試安排表在桌上。”他走進草坪,抬頭沖我道,“你出來。”
我繞到教學樓大門口,拐過半邊牆根,他還站在那兒。我一走過去,他就皺眉頭:“下回別在床頭櫃上放錢。”
“嗯?”看他像是有點不高興,我摸不著頭腦,“你包裡現金不是花完了嗎,我怕你去外面吃飯沒錢。”
“那也別把錢放床頭櫃上。早上起來人也不在,也不知道寫個條子。”
“我說了,你自己沒醒。”我琢磨過來,笑道,“孟潛聲,你滿腦子想些什麼啊?感覺自己被嫖了?”
他轉過臉去,我伸手扶他脖子,不讓他躲:“不好意思啦?我瞧瞧臉紅沒。”
“別鬧。”
他越不給我看,我偏要看,勾住他脖子把臉湊上去,另一隻手輕輕揪住他額前的頭發:“我看看,我看看。餓死我了,給我帶早飯了沒有。”
他要把我從身上扯下來,我偏不撒手,扭成一團,我逗他說給親一口,他環在我背上的手臂忽然用力,緊跟著馬上松開。
“別鬧了,有人在看。是不是你室友?”
我心一跳,立馬鬆手,掉頭一看,王躍正跟一個女孩子從圖書館的方向走過來。冷不丁跟我四目相對,他下意識地別開頭,似乎又覺得太欲蓋彌彰,於是腳下一轉,朝我們走過來。我和孟先生同時注視著他,他被盯得不自在,情不自禁摸了摸後腦勺,還隔著七八步就停住了。
“何遇君,你還沒走哪。啊,你是孔英光的那個室友。”
我笑了笑:“你女朋友?”
他回頭望了一眼站在身後一步遠的女生,點了點頭:“今天下午她有考試,我陪她上自習,這會兒回去拿書。”
我點了點頭。他又說:“感覺有一陣沒見你了,哈哈。在外面住是不是自由多了?你們倆合租嗎?”
我含糊地應了兩聲,他說他也想搬出來住,又問我住在哪棟樓,到這份上也不好再含糊,我說了單元號和樓層,客套地請他有空來玩兒。他沒再多說什麼,和女朋友結伴走了。
出校門的路上,我一直問孟先生王躍會不會看出來,他倒表現得八風不動:“你要擔心,剛才還在學校裡跟我鬧。”
我想了想,自覺跟三個室友關系都還不錯,犯不著拿我短處說事兒,哪怕真被王躍看出什麼,他也不像個會到處宣揚的人,畢竟我上鋪上學期同時談了兩個女朋友的事兒,也沒見王躍跟人吐一個字。想得出神,不防孟先生輕輕撞我一下:“瞎想什麼,又沒犯法。你不是餓了嗎,去建新路那家廣東粥店,我請客。”
說著摸出兩張藍色的百元鈔票晃了晃。
“那是我的錢。”
“你親我一口。”
“幹嘛?”
“沒人,放心。”
我左右一望,確認確實沒人,飛快地親了他一口:“幹什麼?”
“親一口兩百,現在這兩百塊真正是我的了。”
作者有話說:
關於白嘉軒的內容出自《白鹿原》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