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一個大緩坡被洪水衝倒了。陸博抓了一個汽車輪胎,那人抓了一根木頭,兩人順著大水滑向谷底。陸博見河谷旁有塊大石頭,想著自己能爬上石頭就安全了,陸博翻身坐在輪胎中央,在水中撿了一根樹枝,用樹枝把輪胎往大石頭跟前劃,但由於水流太急,靠了幾次都沒有成功。洪水中央又有一塊巨石,陸博覺得這塊石頭能把自己送上岸的。說時遲,那時快,輪胎衝到大石頭旁邊,陸博雙手攥緊樹枝,奮力往石頭上一杵,輪胎“唰”的一聲離開水中央,陸博又用樹枝在大水猛撥幾下,終於把划進了死角里。陸博剛要爬上石頭時,聽到了呼救聲:“救命,救命。”陸博一看,原來是那位大哥被水流捲走了。陸博不敢遲疑,他趕緊跳進水流中,追了上去,兩人又在洪水裡漂流一陣,最後洪水把他們送到一個大轉彎裡。洪水流過大轉彎時,將一些樹木、輪胎和廢舊彩鋼之類的漂浮物留在拐角處。陸博劃了幾下,來到了拐角處。陸博剛坐穩,發現那位大哥從水裡浮出來了,陸博叫道:“大哥,往這邊遊。”可那人遊了幾下就不動了,陸博見那人體力不支,趕緊劃出死角救人。可還沒等陸博趕到,那人沉到水裡了。

陸博一個猛子鑽進水裡,找一陣,沒找到,他浮出水面換了一口氣,又扎進水裡,經過幾次尋找,終於把他拉出水面。陸博拉著那人游到拐角處,那人說:“謝謝你,兄弟,謝謝你,救了我。”陸博幾次鑽水裡救人,耗盡了體力,他喘著長氣說:“沒,沒事,大哥。”那人見陸博體力下降說:“兄弟,現在我沒事了,你先上輪胎。”陸博不肯:“大,大哥,我的水性比你好,還,是你先上吧。”說完把那人推上了輪胎,陸博正準備爬上另一個輪胎時,突然,一股強大的水流把他捲走了。原來是洪水變成了泥石流,一下子就把陸博捲走了,那人大哭道:“兄弟,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在泥石流中,陸博用最後一口氣,叫道:“大哥,你記住我說的話,壞人混……”陸博話還沒說完就被泥石流淹沒了。那人坐在輪胎上大聲哭道:“兄弟呀,你說的是,‘壞人混,壞人混’。”那人坐在輪胎上嚎叫著,反覆唸叨著:壞人混,壞人混,壞人混……

大壩的水流光了,地面也很快乾了。吳廣治、康自強、李海鵬、明久和那些醒過來人和動物們又被蟲草娃娃同體了。同體大軍在蟲草娃娃的帶領下,再次湧上大路,向雪域進發。

天一下子就晴了。人們從溫泉池裡跑出來,噶發也跟著人群往水壩跑,他遠遠看見兩臺裝載機倒在地上,大堤也被同體大軍踏平了。不知誰喊了一句:“哎!這壓個人!快救人!”人們趕緊跑過去,將裝載機剷鬥升起。噶木的胸部以下被剷鬥擊傷了,他地鼻子和嘴裡不斷流血。噶發推開人群摟起弟弟,噶木翻眼看了看哥哥說:“哥,我,我回不去了。”噶發看著血肉模糊的弟弟、心如刀絞,安慰說:“沒事的,沒事的,”這時,遠處傳來救護車的警笛聲,噶發幾乎帶著哭腔說:“噶木,堅持住,你聽,救護車來了,救護車來了。”噶木笑了笑,又吐了一口血說:“哥,你別哭,我去找阿爸阿媽去了,他們在那邊等著我。”聽了噶木的話,噶發神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他讓噶木不要說話保持體力,噶木微微歇了一下,一把抓住噶發衣領,拉著長聲說:“哥,我走了。”說完噶木閉上了眼睛,噶發朝天大叫:“長生天?這是為什麼?為什麼?”。

噶木的遺體被救護車拉走了,噶發在峽谷裡尋找和噶木一起出去的吳廣治、光頭和胖子。吊車將倒地的裝載機吊起來,光頭和胖子的親屬見裝載機下面並沒有壓著人,大哭起來:“他們可能被同體了,這可怎辦呀!”人們安慰說:被同體了,這說明人還活著,只要人活著就有希望。噶發和人們繼續尋找吳廣治、光頭和光頭的朋友,他們走到低窪處,順著水流過的痕跡一步一步向前找,幾個人走過亂石攤,聽到一個深沉呼救聲:“救命,救命。”一個本地人說:“下面的大拐彎裡有人。”噶發跟著人們跑到大拐彎裡,見輪胎上人不是吳廣治,問道:“你是誰?還有其他人嗎?”那人哭道:“有一個,他為了救我,被泥石流捲走了。”噶發以為吳廣治,問道:“他叫什麼,你知道嗎?”那人搖搖頭說:“泥石流來的太快了,沒有時間問,他是漢人。”噶發和大夥把他抬用平地上,那人緩了一陣,把他怎樣跟在陸博後面,陸博為了救他被泥石流捲走了給噶發說了一遍,那人哭道說:“都是我把他害了,我把他害了,要不是我急著給我娘買藥,我就不會跟著他,那他就不會被泥石流捲走了。”噶發安慰了他幾句,這時,那人突然記起陸博說的話,他對噶發,說:“大哥,那位兄弟,讓我轉告一句話。”噶發:“什麼話?”那人乍了三個手頭說:“壞人混。”“壞人混,就這三個字”噶發問,那人低下頭說:“對,就三個字,第四個字沒來得及說,就走了。”

同體大軍突破了十八井的防線後,再也沒有什麼能阻擋他們的腳步了。一路上,他們繼續毀壞道路兩旁建築物和車輛,襲擊沿途的商店和居民,破壞走過的公路。馬鐵軍一夥跟著同體大軍跑了三四里地就跟不上了,他們溜進同體動物群裡,找了一些乖巧溫順的同體馬和同體犛牛,趴在它們背上,讓同體動物們馱著他們跑。

一大早,達娃在菜市場聽到了同體大軍向雪域襲來的訊息,她買了兩三天的食物匆匆趕回家裡,一進門就把這個可怕的訊息告訴了多吉,她說:“老頭子,不好了,叫個什麼蟲蟲精,要來雪域吸人的魂了,說它們能鑽進人的身體裡,把人變傻了。”多吉:“我早知道啦,不是蟲蟲精,是蟲草精,不是吸人的魂,是把人同體了。”達娃:“那不一樣嗎?我說你這個人,我說句話,你老是要挑出點毛病來,真是的。”多吉:“誰懶得給你挑毛病,你說的不對,我給你糾正一下,看你說的吸魂啥的,多嚇人。”達娃不服氣地說:“你這人就是嘴犟,不吸魂,那一個大活人能變成黃色的,能聽妖怪指揮嗎?”多吉見達娃生氣了就笑著搖搖頭。

在紅宮議事大廳裡坐滿了各界代表:他們有紅宮代表,各寺院代表,宗教界代表和民間代表等。大家共同商議對付頓珠帶領的同體大軍,主持會議的是紅宮首席大喇嘛確吉傑布,他說:“無量佛。業障頓珠,為了報喜馬拉雅山之仇,用妖術點化蟲草成精,蟲草精又同體了草原上的人和動物。同體後的人和動物成了蟲草娃娃無腦的牽線木偶,他們聽從蟲草娃娃的指揮和支配。聽報,蟲草精的隊伍越來越龐大,能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他們將沿途所到地方的房屋、商店、車輛和公路全部毀壞,”大喇嘛正說著,一個喇嘛跑過來跟他耳語幾句,大喇嘛說:“剛剛來報,蟲草大軍已經突破了十八井的水壩,正在趕往雪域的路上。各位,我們如何阻止同體大軍的侵犯。請大家各抒己見。”

覺康寺大喇嘛益西見無人開口,說道:“十八井距離雪域六十公里,按他們速度,下午就能抵達市內,留給我們的時間並不多,我暫且不談如何制服同體大軍,談談,妖女頓珠帶領的同體大軍進入雪域後的目的地在哪裡?我們先確定妖女要進攻地方,才能做出有效防禦措施。”益悉話題一拋,引來了眾喇嘛的熱議。上密寺大喇嘛江白嘉措說:“益西活佛說得對,先確定同體大軍的攻擊方向,再研究下一步對策。”見兩位大喇嘛都這樣說,眾活佛把目光投向了確吉傑布身上,確吉傑布笑道:“這個問題非常簡單,我可以明確告訴各位活佛,妖女進攻的目的地就是紅宮。妖女要找六世活佛,目的地肯定是紅宮。”吉米寺大喇嘛倫珠道:“紅宮是整個藏區,乃至全世界藏傳藏傳佛教聖地,是國寶級重點保護單位,把這麼重要地方作為同體大軍的進攻點,這太危險了。再說,國家和自治區能同意嗎?”大乘寺大喇嘛諾步說:“是呀,讓同體大軍去紅宮,萬萬使不得,自治區和國家肯定不同意。同體大軍的破壞力是無法想象的,如果讓他們進攻紅宮,那可是滅頂之災啊!”拉姆寺大喇嘛索朗說:“我覺得同體大軍進攻哪裡,不是我們說的算,而是那個叫頓珠的妖女說的算,有她帶路,蟲草娃娃又聽她指揮,誰能阻止他們的進攻路線呢?”索朗的話大家都表示贊同。

這時,覺康寺大喇嘛江白嘉措說:“大家難到忘了十八井的水壩了?”江白嘉措一句點醒了在場的人,活佛們都說可以用十八井的辦法,把他們引到偏僻的寺廟,再慢慢降伏他們。確吉傑布連連搖頭道:“大家好意我們紅宮領了,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這件事本就由紅宮引起,理因紅宮受難,怎能讓其他寺廟受難呢?如果我們讓別的寺廟替我們受難,這和我們佛國裡的倡導的,‘一大同世界’格格不入啊!再說,紅宮在紅山之上屹立了一千多年,經歷了數不清的劫難和破壞,但在佛祖的庇護下,每一次都能化險為夷、安然無恙。俗話說‘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蟲草娃娃和頓珠再有多瘋狂,它終究是魔,而我們是佛。”確吉傑布繼續說:“我們不要討論同體大軍向哪裡進攻了。我們要討論是,如何讓其他寺廟避開這次災難。”民間代表曲禮說:“大喇嘛,聽說蟲草娃娃的七色光非常厲害,人一下子就被它同體了,我們有在多的人,也不是它的對手啊?我們為何不呼叫公安的同志呢?”確吉傑布:“曲禮代表,這些同體人和同體動物原來都是一個個鮮活生命,我們才不能動用公安上的同志,佛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現在,正是我們把他們從黑暗中解救出來的時候,所以,我才堅持要把紅宮作為同體大軍進攻點的原因,至於紅宮受點破壞,我們可以再建再修啊!”確吉傑布繼續說:“至於你說的蟲草娃娃的七色光,我們可以度一些桃木生殖牌震懾她。”

宗教界代表群培發言道:“聽了確吉傑布大喇嘛和各位大喇嘛的發言,我非常高興,特別是,剛才確吉傑布大喇嘛說道,為了同體人和同體動物不再次受到傷害,把進攻點選在紅宮,這讓我感到非常欣慰。由於時間緊,感謝的話我就不說了,我非常贊同確吉傑布大喇嘛的發言,也非常欣賞眾位大喇嘛對紅宮的愛護,現在我想說的我是,各位大喇嘛先將自己的寺廟保護好,再抽出一部分喇嘛來保衛紅宮。我們宗教界下去,要發動全市熱心市民,以各街道辦為單位,劃區塊、劃責任來保衛紅宮。因此,我提議,在這次紅宮保衛戰中的一切事務,全權聽從確吉傑布大喇嘛的統一安排和調遣,這裡面也包括我,也要聽從大喇嘛的調遣。”參會的喇嘛們一致同意聽從確吉傑布的統一指揮。確吉傑布最後說:“既然,大家都同意紅宮主持這次會戰,聽從我的調遣,那我就不推讓你,大家回去安排好自己寺廟的保護工作,將剩餘人員派到紅宮,”大喇嘛看就看時間說:“現在快吃午飯了,午飯過後,各寺來支援紅宮的人員都在紅宮廣場集合,領取必要工具和桃木生殖牌,現在散會。

多吉和達娃正吃飯,電視正播午間新聞:據報,這兩天傳的沸沸揚揚的同體大軍,預計今天下午進入本市,希望廣大市民朋友們儘可能呆在家裡,不要外出。如果有年輕人,想參與保衛紅宮的,要聽從所在社群的統一安排和部署,千萬不能擅自行動,還有,參與保護紅宮的人,如果您家裡有度過香火的桃木生殖牌就帶上,沒有的,可以到社群或者紅宮廣場領取。達娃見電視裡要年輕人,說:“我們老了,啥也幹不了,只能呆在家裡,不給社會添麻煩。要是拉錯在家,他肯定去報名。”多吉知道拉錯這幾個月乾的事情,他怕達娃擔心就沒有告訴她,說道:“兒子,在內地學習去了,怕是趕不上這次行動了。”

午飯過後,紅宮廣場上人山人海。各大寺院的喇嘛,各行各業人士,熱心市民,遊客和佛教信徒等,確吉傑布站在話筒前講道:“各位市民!各界朋友!和電視前的朋友們!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業障頓珠,用妖術將草原上的蟲草、人和動物同體成精,在她誘導下,蟲草精、同體人和同體動物們,前來紅宮索要六世佛祖。大家都知道,六世佛祖已經去世幾百多年了,紅宮多次向她解釋六世佛祖早已圓寂了,但她根本不聽,三番五次到紅宮搗亂。這次她從羌曲草原出發,帶領同體人和同體動物奔襲而來。一路上,凡是他們經過的地方都遭受到非常嚴重的破壞,公路兩旁的房屋、商店、地攤和酒店都被他們毀壞殆盡。這些妖孽還推倒了沿途的各種車輛,毀壞了沿途的公路,給沿途的老百姓造成了極大的損失和危害。昨天他們突破了十八井設下的水壩防線,正日夜不停地向雪域奔襲,預計今天下午到達雪域。他們的主攻的目標就是紅宮,為了保衛這座千年紅宮,我們需要廣大市民、各界人士,遊客朋友們和電視機前您的大力支援和保衛。這次保衛戰需要的是年輕人,老年人和婦女兒童呆在家裡,你們呆在家裡也同樣給這次保衛戰做出了貢獻。”

大喇嘛的演講讓在場的人熱血沸騰,大家一起高呼要誓死保衛紅宮。雪山救援隊的隊員們穿著整齊的隊服,在隊長達嘎帶領下,站在了所有隊伍的最前列。緊鄰雪山救援隊是林雲縣三鄉鎮的自願救護隊,扎拉和他的妻子次央站在隊伍最前列,隊員有阿旺多吉、次仁旺堆、拉桑、阿乃、、江錯、強巴和女友普珍等四十多人。人群中還有收破爛的四川人楊金花夫婦。一個雪山救援隊隊員問達噶:“隊長,拉錯請假好長時間了,至今還沒有歸隊,現在正是用人之際,不知他現在在哪裡?”另一個隊員也說:“是啊,拉錯離隊有四五十天了,也不知道他幹什麼去啦,今天這麼大的事,缺少他有點遺憾啊!”其他隊員隨聲附和。達噶沒有把拉錯的近況告訴大家,說道:“拉錯請假時沒說具體去了哪裡,但聽他說好像要去內地。咱們救援隊本身就是個自願組織,他沒說,我也沒好意思問。不過憑他的為人,我相信他肯定不是去內地遊山玩水去了,請大家不要亂猜測,幹好咱們當前的事情。”

大喇嘛繼續說:“在這裡,我還要鄭重告訴大家,我們在保護紅宮的同時,也同樣要保護這些同體人和同體動物們。因為同體人原本就是和我們一樣的正常人,同體動物原本也是正常的家畜和野生動物,他們只是受了妖術迷惑,才幹出這些歹的事來。”聽大喇嘛還要人們勁量保護同體大軍,強巴有點想不通,說道:“說動物聽人的指揮我相信,人聽蟲草精指揮,這打死我也不相信?”扎拉見強巴發牢騷說:“強巴兄弟,你聽清楚了沒?是人被蟲草精同體了,大腦完全讓蟲草精控制了,所以他才聽蟲草精的。”強巴還是不相信說:“好端端人,腦子怎會讓人家控制了呢?”普珍說道:“你這人就是太軸了,我說的你不信,扎拉哥說的你不信,現在大喇嘛說的你也不信?我真是服了你了。”在強巴身後的阿乃笑道:“普珍姑娘,強巴連你的話都不聽,這哪行?這不合規矩麼,就連咱們的扎拉大哥,也聽次央嫂子的。”強巴問道:“是嗎,次央嫂子?”次央回頭應道:“說低點,家是過日子地方,不是講理的地方,”說著央次指著普珍說:“只要你把她哄好了就行了,誰對誰錯不重要。”普珍抿嘴一笑,低聲說:“你看人家嫂子說的多好啊!以後要聽我的哦。”

大喇嘛:“所以,在這次保衛行動中,我們不能傷害一個同體人,也不要打殺同體動物們。”大喇嘛此話一出,下面人群炸開了鍋,有的說:“聽說,同體人和同體動物見啥吃啥,見啥破壞啥,這種東西,就算把他們打死也不為過,怎還不能傷害?”有的說:“同體人不能打就算了,同體動物也不能打,這是怎行呢?萬一他們傷人咋辦呢?”“是啊,牛羊馬豬都溫順,那狼熊豹可是吃人的。”一個小夥大聲問道:“活佛,要的同體人和同體動物傷人怎麼辦?”人們也跟著問道:對,他們傷人怎辦呢?大喇嘛只笑不語。又有一個人問道:“活佛,我們都知道,佛門弟子,一心為善。可他們一路上破壞房屋,毀壞公路,這樣人,用得著發善心嗎?”那人接著說:“還有,如果他們正在大街上搞破壞,這不讓打,不讓殺,那我們怎麼阻攔?怎麼保衛呢?”人們接二連三地問大喇嘛怎麼辦?

在人們的一聲聲追問下,大喇嘛微笑著用雙手做下壓動作,示意人們不要吵鬧了,他說:“想必大家都聽說了,這些同體大軍從羌曲出發後,一路上同體了人和動物,毀壞公路和房屋汽車等,但並沒有做出傷害人和動物的事件。我認為他們並不想傷害我們人類,至於,他們要毀壞房屋、建築和汽車等,那我們能攔則攔,攔不住就算了,畢竟房屋壞了還可以再建麼。所以,老僧請大家對同體人手下留情,對同體動物手棒下留情。”大喇嘛講完後退場了。

宗教代表群培上臺發言:“現在,我就怎樣保衛紅宮給大家講幾條:一,各隊隊長,請按照事先給你們隊部署好的任務行動。二,大家一定要帶上度過香火的桃木生殖牌,沒有桃木生殖牌的,讓你們的隊長領取。三,先給每人發一根鎬頭把、鐵鍬把和木棍等防禦性武器。四,這些武器是為了防止同體大軍毀壞古蹟時,採取的防禦性手段。五,請大家務必聽從你們的隊長指揮,不要隨意亂跑,亂起鬨。注意事項講完了,請各隊到廣場右邊領取物資。”

同體大軍一路狂奔著,於下午到達龍陽區。山頭上,有兩個放哨員拿著望遠鏡看見公路上擠滿了黃褐色的隊伍。跑的最前面的是同體人群,依次是同體犛牛、馬匹、野驢、熊、狼豹子等有蹄動物和貓科動物,再後面是羊豬雞狐狸等小型動物。二人見路上飛奔的黃褐色大軍,嚇得趕緊用對講機向山下報告:“隊長,他們來了,在路上跑著吶,他們排了有四五公里長,前面是同體人,喊著什麼“咚咕,咚咕”的,後面是犛牛馬羊什麼的。”另一個補充道:“還有熊狼雞鹿,但全是清一色的黃褐色,太嚇人了。”兩人彙報完,發現同體大軍走完後,公路像地震一樣開裂、翻起,隨後是一陣塵土飛揚,公路下面像鑽進了一列火車竄著向前跑。馬鐵軍一夥見到了雪域就翻身下馬,混在同體人中。

守衛立交橋的街道辦給立交橋和高架橋上鋪滿了黃土,以便蟲草精從土中穿越潛行,他們又把立交橋上的所有岔路口用隔離板封死,防止同體人和同體動物跑出指定的路線。

同體大軍“哄”的一聲湧上了大道。黃褐色的同體人個個目光呆滯,面無表情,嘴裡不斷地喊著“咚咕,咚咕”的聲音,像一群行屍走肉奔跑在立交橋上。馬鐵軍邊跑邊警覺看著四周環境,見立交橋和岔路上沒有警察,心裡暗自歡喜,心想只要進了紅宮,自己的美夢就要實現了。

大道上的自願者們,脖子帶著桃木生殖牌,手握木棒,看著從身旁跑過去的一個個全身黃褐色,頭上有角,紅色眼睛,嘴裡喊著“咚咕,咚咕”的怪物們心中不免有些膽寒。“咚咕,咚咕”的聲音過去後,聲音變成了各種動物叫聲,犛牛的“哞哞”聲,馬匹發出高而深長的“嘶嘶”鳴叫聲,野驢則亮著大嗓子“而啊,而啊”的叫著,熊嗷嗷叫、狼朝天嚎、羊咩咩、豬哼哼、雞咯咯。自願者看著同體動物個個睜著紅眼,發出自己特有的聲音,爭先恐後地向前奔跑,驚得說不出話來。動物們的叫聲過後,公路上的黃土猛然太高了十幾公分,聲音也變成了“沙,沙,沙”的翻土聲,這是蟲草精穿越黃土時發出的聲音。

十字街是雪域非常重要的交通樞紐。街口上的志願者們守在圍板外,正等待同體大軍透過。隊長阿熱神情凝重,手中的對講機不斷地說著:同體大軍過了立交橋,過了美舞館,過了幹曲路,過了北歸路。阿熱聽說同體大軍過了北歸路時,拿起大喇叭喊道:“同體大軍已經過北歸路,下一站就是大十字街口,大家站在自己的崗位上,扶好圍板,他們很快就會透過的。”阿熱剛講完,不知誰說了一聲:快看那邊。隊員們見北歸方向塵土亂飛,嚎叫聲響成一片,阿熱見自願者有些害怕,說道:“大家不要害怕,我們帶著生殖牌就不會被同體的,即便有意外發生,他們也不會傷害我們的,因為一路上,他們並沒有傷害過任何人。”

說話間,同體人群來到了十字街口,同體人嘴裡喊著“咚咕,咚咕”,腳下一刻不停地跑過十字街口。同體犛**跑到十字街時,剛好十字街口的交通訊號由綠色變成了紅色。犛牛天性攻擊紅色,只聽“哞”的一聲嚎叫,同體犛牛們有的衝向馬路中央的訊號臺,有的衝向兩邊指揮人行的紅色訊號柱。因為訊號柱被圍板擋在外面,同體犛**發瘋似的向圍板頂來。這突如其來一幕,著實把在場的志願者們嚇了一跳,守在訊號柱的自願者們,見一群全身黃褐色,頭上三隻角,眼睛暗紅色的犛牛向他們衝了過來,趕緊用肩膀死死地扛住圍板,可同體犛牛們的力量太大了,沒用幾下就把圍板頂開了。

阿熱見圍板被頂開兩個大豁口,趕緊讓志願者們向後撤退。發瘋了的同體犛牛們,看見人群移動更興奮了,它們見人就頂,見物就撞。一時間,在兩邊的訊號燈柱下,人和同體犛牛亂作一團。阿熱立即給交管系統打電話,讓他們把沿線的訊號燈全停了。然後大聲說:“快,啟動了應急方案。”志願者聽到命令後,八人抬一塊鐵圍板,一塊接一塊從兩邊封堵豁口。好在訊號燈停的及時,後面的犛牛也沒有發瘋,豁子也很快堵住了。

自願者們把靜下來的同體犛牛,從側道逐個放回到原來的大路上。但有三頭同體犛牛還在興奮中,它們不斷地攻擊自願者和第二道防線。阿熱怕犛牛衝出第二道防線,叫道:“快拿牛夾子。”(牛架子是將兩個木杆做成梯子的形狀,在梯子一個邊上按四個木樁,將兩個梯子的一頭用繩子連在一起)阿熱和七個自願者分成兩面,他們雙手握住梯子上的八個木樁上,然後將牛夾子開啟,角度是45度。同體犛牛看見牛夾子上的紅布在抖動,就一頭衝了進去,等同體牛跑進牛夾子時,八個人立即把兩面夾子一合,將牛夾住了。當自願者暗自慶幸時,只見這頭犛牛輕輕一轉,把八個人都撂倒在地了。這下更把這頭犛牛激怒了,它一頭頂開鐵圍板,叫了一聲,和那兩頭犛牛跑出了第二道防線。

紅宮廣場上搭起了一座祭臺,祭臺中央的供桌上供奉著六世佛祖的牌位、香爐和七七四十九盞酥油燈。大喇嘛確吉傑布和執事喇嘛、監事喇嘛站在供桌後面,祭臺圍擋上裝有九九八十一個轉經筒。在祭臺下面有兩個紅黃喇嘛方陣,每一個方陣由108個喇嘛組成。方陣的喇嘛們席地而坐,雙手合十,口唸咒語。

守衛祭臺是紅宮保安隊,指揮是管委會副主任次仁卓嘎。次仁卓嘎對這次紅宮保衛戰有不同意見和看法。一,他認為紅宮對頓珠太仁慈了,以致使發生這樣的事件;二,他覺得國有國法,寺有寺規,既然有法有規,那為什麼不安法律來保護紅宮呢?為什麼還要對前來破壞寺廟同體人和同體動物們採取懷柔政策呢?三,他對這次輕紅宮,重動物的決策更有意見,他覺得紅宮是全國乃至全世界佛教聖地,咋能輕言放棄呢?他曾向紅宮提出過方案,就是用火牆把紅宮圍起來,但大喇嘛認為這樣會殺生,所以方案沒被採納。

次仁卓嘎不斷用對講機詢問同體大軍的動向,聽說同體大軍過了十字街口,他對保安部的隊員說:“大家先聽我說,雖然大喇嘛不讓我們傷害同體人和同體動物。但大家不要忘了,我們是保安,是維護紅宮的隊伍,現在紅宮有危險,卻不讓我們捍衛職責,那要我們幹什麼呢?”保安隊的隊長諾布勸道:“主任,既然大喇嘛讓我們保護祭臺,肯定有他的道理,現在是大敵當前,我們還是聽從大喇嘛的統一安排吧。”次仁卓嘎瞅了一眼諾布說:“有什麼道理?我們是紅宮保安,現在讓我們保護祭臺,這,這算什麼道理,啊!”次仁卓嘎越說越來氣,他大聲說:“我們保安,有法律和安保條例做後盾,誰也不怕。我的意思是如果同體人和同體動物做出出格的事,那我們就用最嚴厲的法律來保護紅宮。為什麼我要這麼說呢?因為我們是紅宮的安保人員,一切以紅宮的安危為己任,”次仁卓嘎又向全體保安問道:“你們知道國法和保護條例是怎樣保護紅宮的嗎?”全體保安一起回答道:“維護安全,構建和諧!”

同體大軍如洪水般向紅宮湧來。隨著“咚咕,咚咕”的喊聲,同體人群第一個跑進了廣場,接著是同體犛**,驢馬群,熊狼豹子群,豬羊雞鴨群們哼哼呀呀地跑進廣場。次仁卓嘎見同體大軍按順序排列在廣場上,心裡不免有些敬畏,他想一群烏合之眾,怎麼排列如此整齊呢?

天空突然烏雲密佈,一道閃電和雷聲過後,在同體人和同體動物們齊聲歡呼下,一個女子緩緩降落在喇嘛方陣中央。大喇嘛確吉傑布合十道:“唵嘛呢叭咪哞,頓珠女士,別來無恙。”來人正是頓珠,她看了一眼祭臺說道:“大喇嘛,我是來找倉央嘉措的,你整這一套幹什麼?快讓倉央嘉措出來見我。”大喇嘛:“頓珠,我說過多少次了,六世佛祖早已圓寂了,”大喇嘛指著牌位說:“你看,這就是他老人家的仙位,他老人家仙世了三百多年了,早已和雪山、草原、長生天融為一體了。”大喇嘛又說道:“頓珠,我向你請求,請求你將這些無辜的苦命人點醒,讓他們回家吧,還有這些牲畜們,讓它們迴歸大自然吧!”頓珠:“大喇嘛,就這樣讓他們回去?他們能答應嗎?因為他們和我一樣都是來報仇的。”旁邊的執事喇嘛問道:“他們?你說這些人和動物們也是來報仇的?這,這怎麼可能呢?紅宮是清靜之地,以弘揚佛法為宗旨,一心為眾生祈求太平世界,他們怎能和我們紅宮有冤仇呢?”頓珠冷笑道:“哈哈哈!好一個弘揚佛法,好一個太平世界啊!”頓珠說完哈哈大笑,監事喇嘛見頓珠如此無禮,喝道:“放肆!大膽!妖女頓珠,敢在佛祖靈位前如此放肆?!”大喇嘛擺擺手道:“讓她把話說完。”頓珠指著高高的紅宮說:“好一個為眾生祈求太平的佛門淨地啊!是啊,有那麼多傭人清掃,能不乾淨嗎?可這些傭人能把你們的心掃乾淨嗎?”頓珠指著賣票視窗說:“看著這些花花綠綠的銀票,你們的心能靜來嗎?還能為蒼生祈求幸福?也許你們會說這是為了生存,沒錯,佛法說只有生才能為死解脫。可是,”頓珠話鋒一轉指著保安們怒道:“那你們為什麼還要僱傭保鏢呢?這些保鏢是來防誰的?難道你們的財寶和金錢多的都要保鏢來防嗎?既然紅宮裡的財寶和金錢多的需要保鏢了,那為什麼不把財寶施捨給苦難的老百姓呢?你們佛家弟子不是四大皆空嗎?那要這些財寶有何用呢?”

頓珠的話讓喇嘛們無言以對。頓珠指著同體人群說:“活佛們,你們知道他們現在過的是怎樣的生活呢?”頓珠又指著白牆紅瓦的紅宮說:“看看紅宮是何等宏大壯觀啊?!可你們見過雪山深處住的茅草屋嗎?你們知道雪山中的人們,還過著牛馬不如的日子嗎?你們知道他們為了活命賣兒賣女嗎?”監事喇嘛聽了頓珠控訴,怒道:“妖女頓珠,竟然妖言惑眾,詆譭政府。”監事喇嘛還要斥責,大喇嘛攔住說:“師弟,她還以為現在是三百多年前吶。”大喇嘛對頓珠解釋道:“頓珠,你說的茅草屋和賣兒賣女的事,都是一百年前的事了,現在咱們藏區實行了民族自治了,農奴們早已翻身的解放了,”大喇嘛指著廣場周圍的建築說:“你看紅宮周圍的民房,是不是和以前不一樣了?街道和馬路也和以前不一樣了?”頓珠:“是不一樣了,紅宮比以前更高大了,宮殿比以前更漂亮了。可雪山裡的老百姓有這麼漂亮的房子嗎?他們的家有傭人打掃嗎?他們財寶需要保鏢來保護嗎?”頓珠的話深深紮在大喇嘛的痛處上,他知道紅宮擁有世界上一半多的黃金,大殿裡的奇珍異寶更是數不勝數,隨便拿一顆寶石和一件文物就能價值連城。可這些寶物不屬於紅宮,是屬於國家的啊!

頓珠見三個喇嘛面有愧色,繼續說“你們寧願把奇珍異寶和金子鑲嵌在神龕上,牆上和木頭上,也不願意施捨給窮苦的老百姓,那你們常說的普度眾生去了哪裡?菩薩的救苦救難去了哪裡?”頓珠的一系列發問打動了在場的保安們,他們知道紅宮裡的文物和金銀寶藏數量是無法計算的,價值也是無法估量的,想想天天保護的這座黃金白銀和奇珍異寶堆集起來的超級的宮殿,自己卻過著清貧如洗的日子,心裡有一種說你不出的滋味。頓珠又道:“你們口中為百姓祈求平安幸福,手中卻攫取了雪山和草原上所有財物,口口聲聲讓眾生放下一切,自己卻貪婪無比,真是口中唸佛,手中取財,心中殺人,你們與那吃人的官府有何區別?比起官府的明搶,你們用佛法迷亂百姓更讓人噁心!厭惡!唾棄!”執事喇嘛和監事喇嘛見頓珠越說越不像話了,想上前阻止又被大喇嘛擋住了。頓珠又指著同體犛牛說:“你們攫取人類的財寶不算,還和剛出生的小犛牛搶奶喝!”監事喇嘛沒有聽明白,怒道:“大膽妖女,口出狂言,誰,誰和小犛牛搶奶喝了?”頓珠指著供桌上的酥油燈不屑地說:“我口出狂言!哈哈,請問,這一盞盞長明燈裡的油什麼油?”聽了頓珠的發問監事喇嘛不知如何回答。頓珠又道:“還有你們一天喝的酥油茶和吃的糌粑是用什麼做的?這不是和小犛牛搶奶喝,是啥?!”頓珠激動高喊道:“誰能告訴我?!”

酥油茶和糌粑是僧人們的主要食物。頓珠的發問讓兩個方陣的喇嘛低下頭,誦經的聲音也低了許多。在這些喇嘛們的印象中頓珠就是個十惡不赦的女妖,可就是這個女妖說出他們心中從來不敢想,也從來不敢問的話題。以紅宮一千多年的輝煌歷史和用金銀財寶壘砌的宮殿來說,一頁頁經文就是一行行血淚,一塊塊黃金就是一根根肋骨,一件件珠寶就是一顆顆滴血的心吶。不論哪一個時期的輝煌或沒落,豐收或災荒,都是老百姓用血液在滋養,都是窮苦人拿命在扛。執事喇嘛見誦經的喇嘛們眼睛迷離、聲音低啞,趕緊喝道:“頓珠,休得胡言,喝酥油茶,吃糌粑,是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習俗,雖然我們是僧人,但終究還是人,是人就得吃飯,這是菩薩賜給我們的,也是大自然的規律。至於你說的酥油燈,那更是為眾生點亮的光明燈啊!”頓珠回擊:“哈哈,可能是酥油茶的熱氣遮住了你們的雙眼,使你們無法看到斷了奶水的小犛牛乾癟的肚子,可能是誦經聲混淆了你們的雙耳,使你們無法聽到奄奄一息的小犛牛的慘叫聲。”

頓珠指著六世佛祖的牌位說:“你們說,點酥油燈是為了眾生的光明,可你們為啥把牛奶潑在了牆上,也不給窮苦的人們喝。這難道也是救苦救難的菩薩讓你們做的嗎?”頓珠冷笑笑了一陣,接著說:“你們不是說,凡神者,上能通天,下能入地;腳踏祥雲,頭頂光環;遇黑及亮,遇惡及罰。那既然神明都自帶光環,還點長明燈幹麼呢?難道是神明也怕黑?”監事喇嘛再也聽不下去了,他大聲喝道:“女妖,怎敢信口雌黃,褻瀆神明呢?!”頓珠哈哈大笑:“褻瀆神明,應該說的是你們自己吧!看看這富麗堂皇的宮殿吧!那一塊不是用民脂民膏堆起來的。荒唐的是,號稱為眾生祈求幸福的佛駝的信徒們,卻擁有世界上最富有的寶藏,這是佛駝的旨意嗎?我看是你們白天搜刮民財,夜晚怕神明治罪,才點的長明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