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回 越來越近的真相

楚繹心聽明清提起自己，心裡有些緊張，但一直低頭只會讓他疑心更勝，突然靈機一動，裂開大嘴，將兩隻眼珠朝鼻尖看去，抬起頭對明清說道：“在下只是古大人手下的一個小差役，不足為道。”

明清被楚繹心這幅怪樣子嚇了一跳，轉頭看向古月，見古月點頭，便沒有再盯著楚繹心看，而是對古月道：“古大人親到觀中，知會貧道一聲便好，不知為何要借工部的名頭。”

這話說得客氣，實則是在興師問罪，古月也不急惱，微笑道：“實在是我這刑部的名頭太不好聽，人們見我常常避之不及，怕驚擾到觀裡的道長，所以才除此下策。”

明清想不到古月年紀輕輕，竟如此沉穩，不露聲色地跟他打起了太極，其實，當他知道古月身份的那一刻便已經猜出了古月到常德觀的目的。刑部在後林尋找失蹤孩童的陣仗如此之大，他又如何想不到古月這是已經懷疑到常德觀了。

不過，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沒有找到孩子，不然早將孩子救了出來，如何會跟他在這裡廢話。

既然大家都是人精，互相瞭解對方的目的，也用不著再多說什麼，他又看了三人一眼，朝著三人行了一禮，說道：“古大人怕是還有公務在身吧，貧道今日還要出城給張員外做場法事，便不相陪了！”

“好說。”古月抱拳對明清微微點了點頭，又對武牧說道：“怪道武大人身體康健，原來是得了明清道長庇護。”他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對二人道：“告辭，留步！”說罷便與赫連樂、楚繹心二人一同離開了常德觀。

雖然三人已經離去，但武牧仍因古月剛剛話感到後脊發涼，明清看了看身邊的武牧，眼中閃過一絲嫌惡，說道：“武大人何必在意這些小角色的話，跟著國公，還怕以後收拾不了他們麼。”

武牧聞言，深以為意地點點頭，說道：“道長放心，修葺常德觀的事就交給在下，絕不會出任何紕漏！”

……

離開常德觀，赫連樂便被宮裡派來的人傳走了，說是陛下尋他商量修葺常德觀一事。

與赫連樂分開後，楚繹心與古月回到了常德觀後樹林中，楚繹心忙從懷裡拿出盒子，遞給古月，說道：“古月，你看這個。”說完她才發覺自己竟直呼了古月的名字，忙改道：“古大人……”

古月聽楚繹心隨口便喚出自己姓名，好像這名字她已經喚過千遍萬遍，他的眼裡閃過一絲疑惑，但很快便露出了和煦的笑容，道：“離公子不用多禮，很久沒人叫過我的名字了，我這名字聽上去竟也不錯。”

楚繹心尷尬地笑了笑，但並未改口，說道：“大人，我們雖然沒找到小盼他們，但我懷疑那幾個孩子就在這常德觀之內。”

古月伸手將盒子開啟，見裡面放著顆瑩潤的黃綠色珠子，問道：“是夜明珠？”

楚繹心點頭道：“是在明清的密室裡發現的。”

古月思索了片刻，恍然道：“你是不是覺得，那幾個孩子在飛尋塔上看到的，是夜明珠發出的光？”

楚繹心又用力點了點頭，說道：“我記得李老伯說，留住看到的光是綠色的，也許就是夜明珠發出的光芒。”

古月捏著下巴思索道：“可是，這樹林裡為何會出現夜明珠，又為何會在短時間內就消失了呢。”

楚繹心忙從古月手中拿過盒子，將夜明珠從地上滾動了一圈，然後拾起來放回盒子中。

雖然在白日裡，夜明珠的光芒微不可見，但古月立刻明白了楚繹心的意思，說道：“你是說那些夜明珠是從盒子裡面掉出來的，然後被人拾起又裝回了盒子。”

“我猜想是有人在搬運裝有夜明珠的盒子時，不小心將盒子摔到了地上，泛著綠色熒光的夜明珠便從盒子裡滾了出來，恰巧被站在高處玩耍的幾個孩子看見。

栓柱他們兩個來到這邊尋寶，結果被人發現，便將他們抓了起來。夜明珠何其珍貴，我想，這一帶能擁有一盒子夜明珠的人，大概只有那個靠裝神弄鬼收斂財物的明清道長了。”

古月望著常德觀又細細推敲了一會兒，覺得楚繹心的這種猜測合情合理，只不過仍有兩個疑點沒有解開，於是開口道：“你的猜測不無道理，但幾個孩子裡，為何留住沒有被人擄走，還有離小公子，他並沒有看見過夜明珠啊。”

“留住的事情很好解釋，鐵柱和草根被抓，定是被逼問後將其他幾個孩子也供了出來，但他們沒有將留住說出來，因為他們發過誓，不能將留住去過飛尋塔的事告訴任何人，所以留住才能倖免……

至於小盼，他雖沒有去過飛尋塔，卻是在這一帶失蹤的，現在這也是唯一的線索了。

並且，明清如今一定覺察到我們在懷疑他，怕是會有所動作，草根那孩子已經沒了，絕不能讓其他幾個孩子再出事了。”

楚繹心的話音剛落，經超便朝二人方向奔來，還未走近，他便對著古月行了一禮，忙說道：“大人，有些發現。”

經超將二人帶到樹林中的一處，指著一個樹樁旁邊的土地說道：“大人，剛剛一位兄弟被這樹樁給結結實實地絆了個跟頭，那位兄弟趴在地上時發現面前的土竟跟別處的不太一樣，像是被人松過，我叫幾個兄弟過來挖了一陣子才發現，這裡原來很有可能是個秘洞，這些土是後填進去的。”

楚繹心聞言忙道：“也許不是秘洞，應該是密道！”楚繹心還記得，她可是從正殿的密道逃離常德觀的，看來，常德觀下面不知挖了多少條密道。

古月對經超道：“囑咐兄弟們，不要把這件事傳出去，以免打草驚蛇。”

“是，那這裡還挖麼？”經超道。

古月虛眸望著常德觀，說道：“挖，即使挖不通，也要知道它通向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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