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年輕浪漫

孫策、周瑜從曲阿退回了丹陽。自從程昱率領的豫州兵和江東聯軍合兵以後，孫策、周瑜再沒從曲阿戰場上取得戰果，反而是處處被壓制，甚至聯軍還打了一場漂亮的反攻戰，以致孫策、周瑜不得不從曲阿退兵。

畢竟自豫章失陷以後，豫州兵已經向丹陽進兵了，而且駐紮在江北歷陽一帶的豫州兵也有渡江的勢頭，再加上大江被東萊水師封鎖，丹陽一郡已成四面受敵之勢。若是不退兵回守丹陽，只怕連最後的立足之地都會丟了。

不過孫策、周瑜回師以後並沒有擋住豫州兵的攻勢。北面，豫州兵渡江在東萊水師的配合下攻取了牛渚；西面，劉寵親統大軍連下陵陽、涇縣，就連丹陽郡治宛陵都丟了。所以孫策、周瑜只能嚴守溧水防線，以大將程普、朱治、韓當、黃蓋屯駐蕪湖、溧陽，孫策嚴令四將不得放劉寵大軍一兵一卒渡過溧水。

但是形勢比孫策、周瑜預想的更加糟糕。因為據探子傳來訊息，說江東地面上的所有賊寇都倒向了劉寵。據說是劉寵的使者劉曄在太湖大會上力壓群豪，成了江東群寇的盟主，然後劉曄就以朝廷之名給各路賊寇封官加爵，再集合三山五巖、六島七洞的賊軍往丹陽殺來。

如此一來，孫策、周瑜還真成了四面受敵，牛渚方向有魏延、陳到、李通，句容方向有程昱、徐晃、甘寧、魯肅和劉繇、許貢、王朗的聯軍，溧水西岸有劉寵，陽羨方向有劉曄、趙雲、太史慈和江東群寇。

所以如今的孫策、周瑜好似成了籠中困獸。

……

昏暗的油燈下，年紀輕輕的孫策鬢角都愁出了白髮，風流倜儻的周瑜也是一臉的憔悴，失了往日的風采。

在孫策面前，周瑜很自責，但孫策卻一個勁地安慰著周瑜，“此事如何能怪公瑾，江東群寇大會於太湖，此事就連愚兄都沒重視，又如何能怪公瑾想得不周全。”

“伯符就別說了，要是當初不是我出餿主意，讓伯符對祖郎、焦己等人示之以寬厚，也不會有今日之背叛。江東群寇大會於太湖，要不是我瞧不上那些賊匪，也不會讓那些傢伙聯合起來截斷了後路。原本以為再不濟可以順溧水退入吳郡，眼下倒好，劉曄率領群賊自陽羨而來，我等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公瑾何必如此喪氣，還遠沒到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之時……，眼下該如何，還需公瑾幫我想個辦法。”

周瑜看到孫策一臉的誠懇，也不好繼續自責下去，只好收起了心緒，沉吟道：“伯符以為溧水防線能否守住？”

孫策似乎對周瑜這話陷入了沉思，然後過了好一會兒，孫策才搖了搖頭。

以孫策和周瑜結義兄弟的關係，相互之間是沒什麼需要避諱的，所以周瑜問的很直接，孫策答的也很直接。正如孫策搖頭的意思，區區一條溧水防線，又如何能擋住劉寵的大軍。便是擋住了劉寵又能如何，不是還有其他三面的聯軍嗎？

眼下的孫策就像是被上天拋棄了一樣，一個不好，江東乃至整個天下都將再無他的容身之地。

這種情況，周瑜和孫策都是心知肚明的，不過是這次把話挑明罷了。

於是，周瑜說道：“伯符，或許當初你我渡江東來就錯了，那時要是去投奔劉寵，也不至於有今日這般局面。要是能借劉寵之力，或許伯符今日早已坐擁江東。”

周瑜這話，孫策又如何不懂，要是當初能去投奔劉寵，在劉寵帳下效力，然後找到機會領兵出征，比如南下攻取江東，那他攻取江東之後說不定就可以據為己有。那時候再回頭向劉寵宣佈效忠，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被逼得走投無路。

但是現在說這些都晚了，不過周瑜的意思孫策哪裡聽不出來，於是孫策皺起眉頭問道：“公瑾是說乾脆向丞相投降！？”

只見周瑜擺擺手，答道：“不全是。先主公與劉寵交情深厚，再說以伯符之勇武，若是伯符率眾投向劉寵，劉寵哪有不受之理。不過此後只怕伯符將處處受制於劉寵，也怕再無單獨掌兵出征之日。”

對於周瑜這話，孫策也來了興致，孫策想不到這種情況下會有兩全其美的辦法，便問道：“公瑾有何妙策？”

“方才言先主公與劉寵交情深厚，而素聞劉寵乃是重義之人，若伯符以此為請，求劉寵外放伯符為太守、刺史，如此豈不兩全其美。明面上伯符效忠於劉寵，為劉氏攻城略地，守土開疆，實則伯符是為自己打天下！”

孫策暗自咂舌，覺得周瑜太浪漫了，他絕不認為天下有這種好事，但見周瑜說的信心滿滿，難道這事還真能成？

“公瑾此話當真？”

周瑜斬釘截鐵地回答：“當真！”

可孫策卻是臉色一沉，“公瑾真會玩笑，大漢十三州之地，便是算上這揚州，劉寵手上也只有兩州之地，又如何肯讓我做刺史！便是太守，依劉寵之為人，你我又非他嫡系，豈會輕易以一郡之地相托。”

“伯符不信，那不如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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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策沉吟一陣，也點了點頭，說道：“……嗯，那就走著瞧。此事眼下言之尚早，我孫策也要竭盡全力與那位名震天下的丞相鬥上一斗，看他能否打破我的溧水防線！”

……

劉寵在溧水西岸的大營接見了涇縣大賊祖郎、焦己，心中很是快慰。在承認了劉曄冊封他們為將軍之後，更是當面賞賜了二人不少布帛，二人也因此心中開懷。

然後劉寵就讓二人回去把山上的人馬拉下來，一併整編成朝廷王師，日後再隨他平定天下，建功立業，祖郎、焦己因此更是心中大喜，深感遇到了明主。雖然祖郎赴太湖大會之前有自己的心思，但自從劉曄打敗嚴白虎成了江東群豪盟主的不二人選之後，祖郎也不好與劉曄硬碰，畢竟他知道自己的斤兩，要是當時和劉曄比試的話，只怕下場比嚴白虎還要慘。

所以鑑於形勢，祖郎不得不接受了劉曄。

但是後來祖郎越發覺得當時的選擇是對的。自從劉曄做了盟主以後，劉曄就以盟主的號令大集三山五巖、六洞七島的人馬，然後再把人馬盡數屯在太湖一帶，讓趙雲、太史慈等人整訓。經過整訓之後，各路人馬更是裝備上了豫州打造的兵器。

看到手下的人馬好似一天一個樣，這不禁讓祖郎、焦己這些人每天笑得合不攏嘴。

而且他們還跟隨劉曄打下了陽羨，然後劉曄一面調遣人馬沿溧水進兵丹陽，一面讓各路賊首把他們餘下的人馬全部召集起來，準備一舉平定江東。

所以祖郎和焦己才得了劉曄的將令，要回去召集人馬，而且二人在從溧水轉入冷水的時候，還有幸受到了劉寵的召見。

與劉寵相見以後，二人更是為劉寵所折服，本來心中所剩無幾的小心思，自此也再沒有了，二人對劉寵的忠誠度更是猛漲飆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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