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書生(一)(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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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油大車離開青雲臺,往北君橋去。
駕車的小廝也是個機靈的,深知二娘子在府裡困了這些時日,正好趁此機會出來走走,故馭著馬兒緩緩的自街上走過,瑞兒不時掀了簾子往外看,只見外頭街市與方才所見大同小異,看過一陣便也膩了。
又走了半個時辰,馬車終於停下。
小廝掀了車簾,低聲說道:“姑娘,北君橋到了。”
陳錦讓瑞兒和音夏出去看看,自己卻未動身,只隔著小窗看出去。
一座拱橋自北朝南搭建而成,橋邊楊柳依依,橋下小溪潺潺而過,溪水清澈,水中肥嫩的魚兒歡快的甩著尾巴,橋的兩頭各類店鋪林林立立,若是踏春時節前來,景色更勝此時。
北君橋因橋而得名,一說此橋乃太祖皇帝與太皇太後初遇的地方,因當日太上皇自北邊來故而得名。一說當年這橋下埋著太祖皇帝親兄弟們的骸骨,因裡頭有一位北川君,這北川君乃先帝最喜愛的兒子,但太祖皇帝即位後,將這些兄弟全部殺了個幹淨,埋在這橋下,後世為了紀念北川君,便將這橋叫作北君橋。
且不論這橋的名字因由何來,如今北君橋已成了京城的一大景點,人流來來往往,好不熱鬧。
橋邊有一酒樓,名曰北君樓。
北君樓前人潮湧動,堂客常事忙得腳不沾地,聽說這酒樓能日進鬥金,看來也不是虛的。
陳錦看了會兒窗外,將不遠處的音夏喚來。
音夏站在窗邊,聽陳錦道:“那裡有個書生在賣字畫,你去幫我買一幅來吧。”
音夏循著陳錦的話看過去,在橋的另一端,果真有個書生站在那兒,瘦瘦弱弱的,看一件洗得發白的衣裳,外頭也沒有披風大氅禦寒的衣物,就那樣站在凜冽的寒風中,也不見他有多冷,便只是那樣站著,彷彿感覺不到如刀般割在身上的寒風,支了一個小攤子,上面掛著零零落落的幾幅字畫,他隔壁也是個書生,與這書生比起來,他的小攤子看上去簡陋孤蔽很多。
音夏不明白姑娘為何不挑那字畫多的小攤子買,非要挑這個看上去甚是窮酸的書生的攤子買,心中犯嘀咕,但還是依言去了。
陳錦一直看著那書生,因隔得遠,只能看到臉上一個大體的輪廓,見音夏隨意指了一幅,那書生一臉平淡的將字畫取下來卷好遞給她。
音夏抱著字畫走回來,臉頰緋紅,將字畫從車窗外遞進來,陳錦沒看她,只展開了手裡的字畫,上面寫的是先代文人的詞——
易水蕭蕭西風冷,滿座衣冠似雪。
正壯士、悲歌未徹。
啼鳥還知如許恨,料不啼清淚長啼血。
誰共我,醉明月?
一手漂亮的草書,悲壯高絕盡藏其中,雖只是一介文弱書生,卻有胸懷天下的志向。陳錦看了半晌,對音夏道:“你去問問他,就說你家姑娘仰慕他的才華,可否一會?”
音夏一愣,但見陳錦不像在說笑,轉身去了,沒多久又走回來,對陳錦憤憤道:“那書生頗不識好歹,竟說男女授受不親,恐毀了姑娘清譽還是不見為好。看他雖是窮了些,卻不料竟如此酸腐!”
陳錦笑笑,“他不是這樣的人。”
“姑娘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