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夫人來時,陳錦正坐在廊下。

因今日有了些太陽,總是悶在屋裡也不好,瑞兒與音夏兩個便端了桌椅出來,上面擺幾樣阿風做的點心,再沏一壼陳錦愛喝的茶。只是無酒,難免有些小缺憾。

陳錦坐在椅子上看院裡幾個小丫頭掃雪。

雪融時最冷,今日她卻感覺不到寒冷。

手上又開始癢,也不能撓,只得忍著。

好在瑞兒是個活寶,與音夏兩個人學著戲本裡演了一出歡喜冤家,倒讓她轉移了些注意力。

陳夫人的轎子停在院門口,瑞兒與音夏兩人正好演完一出,忙迎出院子將陳夫人接進來。

“天兒這樣冷,囡囡怎麼在外面坐著?”陳夫人急急走來,一張保養得宜的臉在白雪映襯下愈發美豔。

陳夫人年輕時該也是美麗非常的,否則哪裡會有陳錦這樣的女兒。

陳錦站起身給她見了禮,問道:“阿孃怎麼來了?祖母處的事畢了?”

陳夫人點點頭,索性也在陳錦旁邊的椅子上坐下,輕聲道:“剛剛丫頭來回說陳淑咳血了,這事兒便也只能先到這裡了。也不知陳淑是怎麼了,好好端地竟咳起血來,我看她平日裡好好的,莫非是吃食方面出了什麼差子?”

“阿孃真相信陳淑咳血?”陳錦歪著頭看她,笑問道。

陳夫人摸摸她如玉的臉頰,“囡囡可是想到了什麼?”

陳錦續道:“咱們府裡,就吃食這上面是最讓人放心的。陳淑雖是被關進了祠堂,但到底是嫡出的小姐,哪個這麼大膽敢往她的飯食裡下藥?再說,東府裡的人都是大娘一手挑的,大娘平時處事雖有失偏頗,但到底是主子。由此來想,陳淑因吃食咳血的可能性不大。”

“果真是苦肉計。”陳夫人嘆了口氣。

陳錦道:“倒也還有另一種可能。”

陳夫人忙問:“什麼?”

陳錦微微一笑,“陳淑弄死了那麼多丫頭,難保沒人對她恨之入骨,偷偷在吃食裡下藥也是有的。”

陳夫人一驚,一時竟不知說什麼好。

陳錦見她怔忡著,安慰道:“阿孃也無需想這些煩心事,咱們西府跟東府到底不同,過好自己的日子便好。”

陳夫人回過神來,欣慰的拍拍陳錦,“我家囡囡長大了。”隨即嘆息一聲,“我只怕這只是個開始,咱們陳家順風順水了兩代人,到了咱們這裡,有沒有變數還未可知。你姐姐快要回來了,阿孃只望你跟你姐姐好好兒的,就什麼都不在意了。”

“阿孃此次接大姐回來可還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