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陳錦就病了。

元徵緊張得不得了,一天三次的請墨童過府請平安脈。

墨童說陳錦得的是心病,元徵豈會不知,卻是不知要如何開解她才好。

陳錦倒不覺得自己病了,對元徵說:“你若想我這病好,便一切都聽我的罷。”

到了這時候,元徵哪有不從的道理,“都聽你的。”

陳錦便是一笑,因身體實在虛弱,倒在元徵懷裡,斷斷續續的說:“我從小到大沒生過病,只有一次流了很多血,差點就死了,被元修救了……”

她說得顛三倒四,元徵只以為她說的是糊話,沒有當真。

元徵將她放在床上,待她睡了,才慢慢退出屋去。

九月和楊安已經回來了,柳揚因來看陳錦所以也在。

九月說:“皇上的暗衛還未查到二太子私生子的生母是何人,因二太子一早有所準備,讓人提前抹掉了所有證據,所以此事查起來甚難。”

“是誰抹掉的?”

“二太子府上的幕僚。”

“那陳珂到底是何人所害?”元徵擰眉道,“他有武功在身,但那日開棺時,我見他胸口碎爛,連有些內髒都不見了,可以想見下手之人是何等殘暴。”

楊安答道:“是菜市場裡一個賣豬肉的攤販。”

“什麼?”

“有人給了那攤販三千兩銀子,讓他趁夜去殺一個人,”楊安續道,“那攤販從前便殺過人,這些事做起來也是輕車熟路,趁大爺不備之時偷襲得手。”

“東遠的下落可查到了?”

“查到了。”

“在哪兒?”

九月是見慣了殺手的那些手段的,此刻卻覺得難以開口,在元徵的逼視下,只聽他說道:“東遠的屍體被人肢解,灑在了城東的亂葬崗。”

“是何人所為?”

“二太子的人。”

“為何?”

元徵想不明白。

陳珂是元昀的錢袋子,此時殺了他對元昀來說有何益處?他明知陳珂是陳錦的大哥,兩人感情深厚自不必說,陳珂如今這樣的死法,只會激起整個四太子妃的憤怒,屆時,他能否承擔得起?

他不信元昀會傻到想不到這些可能,但是,事情還是發生了。

柳揚在一旁接話道:“自然是為了那個私生子。”

“這個私生子確是皇上的婷貴人與二太子生的,皇宮內院裡,二太子沒辦法自由出入,但婷貴人可以出來。以那孩子的年歲推斷,該是那一年皇上微服出巡江淮時,兩人珠胎暗結了。只是那次皇上帶去的嬪妃有好幾人,婷貴人中途溺水身亡,所以時間一久,皇上便不記得此人了。而溺水死去的婷貴人並沒有死,而是被安置在了一處旁人不知的所在,偷偷生下了這個孩子。

有一點沒有錯,婷貴人確實在生這孩子時難産而死。為什麼婷貴人會與二太子暗生情愫?因為婷貴人在入宮前已是二太子的人了,兩人能夠再續前緣,還多虧了宮中如妃娘娘的幫忙呢。揹著皇上讓皇上的女人同自己的兒子茍合,還真是……一個偉大的母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