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昀那樣的人,賢名在外,即使想要皇位,手段也會收斂些,而元修嘛,”陳錦說到此處,停頓了一下,“元修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我預感,你們必有一戰。”

她說話的時候元徵一直看著她,元徵也有幾日沒見她了,此刻看著看著,竟覺得她似乎比先前又好看了幾分,笑得狀似痴漢,“我無意皇位,怎會與他有一戰?”

“在元修眼裡,你就是他皇位的最強競爭者,”陳錦道,“屆時你的想法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他已經將你當成了敵人。”

元徵替她續了茶,笑道:“他出招,我接住便是。”

陳錦端起茶盞,看著杯中沉浮的茶葉,突然道:“元修做不了明君。”

元徵看著她,“你認識他嗎?”

陳錦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續道:“他不適合做皇帝。”

這話從一個閨閣女子口中說出,是何等大逆不道,偏偏陳錦一臉無謂,目光清明如護城河水,倒叫人一時反駁不來。

元徵道:“這是為何?”

陳錦反問道:“你入京前該已經著人去查過他了,你覺得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生母地位卑微,所以他生來便不受寵,為了得到父皇的重視自是下過好一番功夫,如今終於熬出了頭,行事更是低調,”元徵眯了眯眼睛,“聽說他不近女色。”

陳錦一笑,“不過是掩飾得好罷了。”不過元修確對男女之事不大熱衷,前世那樣喜歡陳錦,如今看來也不過是做給陳知川看的。

他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這一點沒錯。

元徵細細的看著她,彷彿她臉上的花,直把陳錦都看得不自在了,他才說:“我總覺得你認識他,而且還很瞭解。”

陳錦沒有否認,只道:“我與他有過一些交集。”

元徵忙道:“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陳錦笑了起來,“你我認識不過短短數月,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元徵一臉不忿,“這個元修,看來我得好好提防他。”

越說越沒個正經,陳錦也不辯駁,省得越說他越有勁,“你今日怎會在這裡?”

元徵自是不會說他是一路跟著她過來的,只道:“我正巧在這裡辦事,便瞧見你的馬車了。”

陳錦哪裡會不信,只是不戳穿他罷了,“你手底下那個京予,倒是個伶俐的。”

“你喜歡?那我讓她去伺候你。”

陳錦搖搖頭,“我不需要那麼多伺候的人,我只是有些好奇,她是你從若水帶進京的?”

“這倒不是,”元徵道,“她自小在京裡長大,是若水安插進京的眼線。”

陳錦由衷嘆道:“若水家主真是深謀遠慮。”

元徵仰靠在椅背上,“當年我阿孃被逐出皇宮回了若水,外祖一氣之下下令要攪得京城不得安寧,後來好容易勸住了,便將若水裡所有未滿十四的孩子送入京中,以備不時之需。”

“皇上不知道嗎?”

“該是知道的吧,”元徵說,“但若水沒有大的動作,他便也按兵不動就是了。”

陳錦道:“那個禮部尚書吳琤,也是若水來的。”

元徵點點頭,“他是與我自小一起長大的。”

這個吳琤,之前在元徵的船上陳錦已經見過了,韜光養晦這麼多年,都是為了有朝一日元徵進京好輔助他。

若說若水一族沒有覬覦皇位的野心,陳錦是不信的。

但元徵無意皇位,她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