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是一路從江南若水跟著元徵來京城的。

元徵也一直待他如叔伯,自然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元徵道:“管家擔心的事算不得什麼,我自有主張。”

管家覺得自己不能違背了主子的意願,但又不得不提醒道:“皇上可能不會願意。”

元徵卻是一笑:“我要娶誰,還輪不到他管。”

是啊。

當今最受寵的四太子殿下,即便是要天上的星星,估計皇上也會命人去摘下來給他。

更何況,陳府財力雄厚,陳二姑娘本身更是德才兼備,總是當得起太子妃這三個字的。

屋裡,陳錦問完話後,元徵顧左右而言三了幾回,最後終是不敵陳錦淡然的目光,指了指後面,陳錦自床延上起身,繞過去,看見大床側後方,掛著一幅畫卷。

畫中的少女巧笑嫣然,映襯著灼灼梅花,身上的鬥蓬隨風起舞,看著倒有幾分仙氣。

陳錦端詳片刻,走了回來。

元徵面色略有些尷尬,他本是打算瞞著她的,哪知宅子裡的小丫頭竟那樣多舌。

陳錦不提畫卷的事,只道:“我聽說元庭劍上有毒,太醫院的那些個太醫都沒有對策,最後是哪位大夫給你取的毒?”

元徵道:“便是你府上那個墨大夫。”

陳錦挑眉,“他怎會入宮?”然後又想起他阿孃來,宮中近年來最得信任的醫女,子承衣缽,倒也不錯。

“那日本是要去請榮大夫的,結果她出了京,王公公便把她兒子帶回來了,”元徵說,“這墨大夫年紀不大,醫術著實不錯,我看比太醫院那些老頭子可強多了。”

陳錦笑了笑,為墨童感到高興,“這是自然的,經此一事,恐怕太醫院的院首要告老歸田了。”

元徵附和道:“這些老頭子,一個個整日裡喝茶逗鳥,正經事不幹,早就該全部換掉了。”

“下一任院首的人選,皇上應該已經定下了吧。”

“聽說是榮芷。”

陳錦點點頭,“果真也只有她最合適。”

榮芷年輕時曾與合妃十分要好,據說合妃在若水去世時便是她陪在身邊,位置可見一斑,只怕連皇上都要讓她三分。

“這次墨大夫出手相救,皇上可有賞賜些什麼?”

元徵一撇嘴,“無非是些金銀珠寶,沒什麼新意。”

陳錦道:“確是沒有新意,不如你替他向皇上求一副題字。”

“你想提什麼字?”元徵笑著問她。

陳錦想了想,回道:“大意是醫術好一類就行了,具體提什麼,隨皇上高興。”

元徵覺得這個賞賜很好,笑道:“還是你聰明。”

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元徵應了聲進來,門開了,不一會兒,秦管家端著藥進來了。其實他已經在門外站了許久了,也知道這時候進來定是要惹主子不高興的,但是眼看著藥就要涼了,再不喝效用就會大打折扣,所以管家咬一咬牙,還是進來了。

陳錦站在床邊,管家先給她見禮,“老奴給二姑娘請安了。”

陳錦屈膝回禮,“管家客氣了,叫我陳錦便好。”

管家這才看向元徵,話卻是對陳錦說:“藥快要涼了,還請二姑娘勸主子喝藥吧。”

陳錦詫異的看著元徵,“你喝藥還要人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