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

她自小跟著元修,偶爾的任性和胡鬧亦會被原諒,這次卻不是任性,也不是胡鬧,只是純粹的心寒罷了。

“謝皇上掛心,微臣沒事。”

她如此回道,聲音仍是冰冷的。

元修皺起英挺的眉,“錦兒有孕,我以為你該跟我一樣高興。”

她不明所以,“為什麼?”

元修看著她,輕聲道:“因為你待她是那樣好。”

呵。

她心中不由自嘲,她對陳錦好,不過因為陳錦是他心愛的女人。

在這如狼似虎的後宮,一介商戶之女,如何立足,如何穩坐皇後之位,她每見她因委屈蹷起的眉,便不由自主地想到元修得知這一切該有多憤怒。

她慣是替元修收拾的。

連後宮亦是如此。

“只因她是皇後,我才待她好。”良久,她聽見自己這樣回答,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元修挑眉,“若換了一個人做皇後呢?”

她抬起頭,直視著帝王的眼睛,“只要皇上還是皇上,誰做皇後都無關緊要。”

“哈哈哈。”

元修大笑不止。

嚇得遠遠路過的宮女趕緊跪倒,大呼:“皇上恕罪。”

恕的是什麼罪?

根本無罪可恕。

“舒展你知道嗎?我最喜歡的就是你這一點。”元修的眼睛很亮,陽光映在裡面,像碧海裡一望無際的海面,深邃幽遠。

她知道元修喜歡的是什麼。

他喜歡的,是她的絕對忠誠。

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了他,她也絕對不會那樣做。

因為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傻子。

皇後生産的那天傍晚,突然起了風。

風卷著微塵在皇宮內院中肆意掃蕩。

太醫院當值的太醫被匆匆請去皇上的寢殿,原來那日是皇後的生辰,元修有心,將她接到自己的寢宮,據元修身邊的公公說,當晚皇上與皇後正對桌而飲,皇後突然感覺腹部不適,剛一起身便見了血。皇上嚇壞了,忙命人去傳太醫。

那天舒展休沐。

本已早早爬上了床,卻被元修一道秘旨給召進了宮中。

皇宮甚大。

即使皇上所在的寢宮喧鬧如斯,其他地方卻安靜得落針可聞。

她沒走正門。

憑她的輕功,宮中的禦前侍衛想要發現她還要再等幾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