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兒答應著去了。

這裡音夏也出去了,一邊叮囑紅珠和碧玉準備好了便到前院來。

見音夏走遠了,碧玉道:“咱們二姑娘果真是個好的。”

紅珠望著門外,長長的出了口氣,“咱們從前跟著老夫人,雖是伺候人的丫頭,但也是這府裡等級最高的丫頭。如今跟了二姑娘,只願以後的日子能好過些。”

碧玉皺了皺眉,“紅珠,你怎麼這樣說?我覺得二姑娘是個好人,不僅收留了咱們,還給咱們從前一樣的待遇,這是咱們的運氣。”

“你說的我都懂,”紅珠說,“但咱們如今只是看了表面,誰知道二姑娘私下到底是個什麼樣兒的?你從前可看出大姑娘會殺人?殺的還是自己的夫婿。”

碧玉不說話了,人心隔肚皮,現在確實不能將話說得太滿。

……

送走紫月後,陳錦很久都沒有說話。

音夏看看她,想開口又不敢,只能默不作聲地陪著。她想起方才進門時,紫月癱在地上的身子,往日裡那樣鮮活漂亮的一個少女,突然就像是被抽幹了所有力氣一樣,動都動不了。

陳錦聽見門外的腳步聲,抬起頭來掃了一眼。

那眼神,像一根淬了毒的鞭子,鞭子上還帶著各種倒刺,一鞭子過來,便能皮開肉綻,血花四濺。音夏被她這一眼看得霎時忘了往前走,只能定定的站在那兒,心裡掀起了巨浪。

久違的記憶襲來。

她想起陳錦自大獄回來後初醒時,看她的那一眼。

是一樣的。

充滿了戒備、警惕,還有狠毒。

荒原裡成群的鹿,被孤獨的狼盯上時,那種驚慌失措、驚懼惶恐,音夏早已體會過了,只是這一刻,體會又不盡相同。

因為在那狠毒裡還摻雜著悔恨。

腳底下生長的根漸漸松動開來,因為主位上的陳錦開口說道:“把她送到阿爹那裡,讓阿爹處置。”

音夏以為她在對自己說話,正想上前,只見陰影出走出兩個青年來,一身黑衣,赫然便是上回那兩個抓萬姨娘回來的人。

音夏眼見他們沉默、手腳麻利地將地上的紫月提起來,動作輕快地走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