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兩個丫頭同時張大嘴巴,一臉怪異的看著她。

音夏說:“可是,咱們府裡還沒有練武的姑娘。”

陳錦握著劍柄,隨手換了個劍花,“現在有了。”

“可是,咱們府裡沒有師傅。”瑞兒說。

“不用師傅,我看過一些武學典藏。”陳錦說著,一劍朝著虛空刺出,招式強悍,卻無一絲內力。

音夏被她這一招一式唬得半天沒說出話來,爾後擦了額角的汗,輕聲道:“姑娘,這比你說要去逛妓館還要可怕。”

明亮的天光下,陳錦朝她眨眨眼睛,微微一笑,“任人魚肉才可怕。”

音夏驀然想起那一晚,小賊越府擄人,若那時姑娘會個一招半式,起碼也能周旋片刻。府裡雖沒有練武的姑娘,但也沒說不能練武。

只要這府裡的人不說,誰都不知道姑娘整日在院子裡做些什麼。

音夏不再反對,瑞兒也沒啥好說的。而且她對陳錦的出招甚是好奇,嚷嚷著也要跟著學。陳錦便從樹上折了根小枝給她,一招一式教得認真。

不大的一方小院,一個十五、六的少女手執一柄長劍,翩躚遊走,腳下生風,好不武威。身後幾步跟著一個剛剛總角的小丫頭,小丫頭手裡拿著根小樹枝,帶著哭腔的喊:“姑娘姑娘,你動作太快了,我看不清。”

與陳府相隔著幾道牆外,有一棵上百歲的大樹,枝葉繁茂,平日裡最得鳥雀喜愛,在此築巢做窩。華服冠帶的青年此刻正站在樹枝上,饒有興致的看過來,看那行雲流水的劍招,飄渺詭異的身法,可惜,竟是毫無內力。

直到那抹淡粉色的身影停下來,才意猶未盡的跳下樹幹,穩穩落在地上。

九月忍住嘴角抽搐的表情。

向來行事幹脆利落的手下窺得主子這如做賊般的行徑,不由替那被窺視的少女打抱不平起來,“主子不怕嚇著人家姑娘?”

元徵斜睇他一眼,一副無賴口氣,“這陳家的小娘子不簡單,不簡單吶。”

這話您都說了不下二十遍了,九月腹誹。

元徵不管他心裡在想什麼,伸了個懶腰,“哎呀呀,今日天兒這麼好,咱們去打獵吧。”

秦管家說,“主子您今日要進宮面聖。”

元徵垮下臉,生無可戀全寫在臉上,“明日再去。”

管家恭敬的彎下腰,話卻說得生硬毫無商量的餘地,“今日府上已接到皇上下的第十一道旨意,旨上說主子若再不進宮,他便要親來此地了。”

“呵,”薄唇裡溢位一抹笑來,似輕嘲般無謂,“他若要來,咱們恭候大駕便是。”

秦管家見說不動他,嘆了口氣。

元徵見了,擺擺手,“好了好了,去準備吧,即刻入宮。”

自有記憶起,腦子裡記住的全是江南若水家婉約精巧的屋舍,皇宮巍峨壯麗的城牆從未入夢來。直到娘親去世,他跪在床邊,她拉著他的手吐露掩藏了半生的秘密。

遠在京城的天子,端坐在九五之尊的寶塌上,不識人間疾苦,不聞依人心中思念,常把舊人掛嘴邊,懷裡卻是新人奏樂把酒歡,真真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