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兒坐在小廚房裡那張四方桌邊上,只佔了長條板凳的一個角,一邊剝花生吃,一邊嚷嚷:“阿風姐姐,姑娘什麼時候回來呀?”

阿風坐在灶前的高腳圈椅裡,仔細看鍋裡正燉著的羊肉的火候,多一分太老,少一分又不夠透,可馬虎不得,插空回道:“姑娘出門也有個把時辰了,算算該回來了。”

瑞兒把花生殼丟進空碗裡,百無聊奈的趴在桌上,“姑娘最近出門都不帶我。”委屈巴巴的語氣。

阿風失笑,“姑娘是去辦事,帶音夏好些。”

瑞兒歪頭看她,“我太小了,不可靠是嗎?”

“也不能這樣說,”阿風見她一臉的不認同加委屈神情,笑道:“姑娘大概是怕你累著了,所以留你在府裡吧。”

“哼!”瑞兒偏過頭不看她,顯然阿風的答案令她不是那麼滿意。

隔了一小會兒,又去看阿風,“阿風姐姐覺得姑娘好不好?”

“自然好。”給她飯吃,留她在這一方小廚房裡,自由的做自己,再沒人能欺負她。

“我也覺得姑娘好。”瑞兒仍趴在桌上,臉上露出一抹笑,“哪兒都好。”

“阿風喜歡姑娘嗎?”

“喜歡。”

“有多喜歡?”

“很喜歡。”

“嗯!”瑞兒一拍桌子坐起身來,“我也是!”

灶裡的火苗舔著鍋底,鍋裡的羊肉在濃湯裡咕嚕咕嚕的煮著,阿風坐在圈椅裡,手握長筷,翻動著鍋裡快要煮熟的羊肉,瑞兒坐在四方桌前,等著羊肉起鍋,先喝一碗濃濃的湯。

中午飯桌上便有一碗羊肉湯,撒上胡椒粉和蔥段,濃香四溢。

陳錦用過飯,小憩了一會兒,午覺起來後,去了小廳。

再出來時,手裡多了把劍。

劍在鞘中,難窺其鋒芒,只有長長的劍穗迎風飄舞,柔軟中幾許肅殺。

院裡正在灑掃的小丫頭見了,握著掃帚的手抖起來,不知這姑娘今天是怎麼了,莫非要拿這劍砍人?

陳錦卻不理會,走到廊下剛才支起的凳上坐下,左手握著劍鞘,右手執劍柄,緩緩將劍自劍鞘中抽將出來。

劍身劈開空氣時,音夏覺得原本並不那麼敞亮的小院子,突然被一道驚雷打中,瞬間亮得刺眼。

“呀,”瑞兒驚叫一聲,躲進音夏背後,又忍不住好奇,偷偷偏出半個腦袋來,看著陳錦手上已脫離劍鞘的劍。

是一把不算鋒利的劍。

劍身泛著幾道冷光,如劈開空谷的閃電,帶著一股能斬斷河流的淩厲劍氣。

音夏嚥了口口水,對陳錦道:“姑娘,你這是……”

陳錦將目光自劍上抽離,看向她,慣常輕抿的唇微微彎起,像枝頭上一輪明亮的弦月,“練武,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