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修理陳淑(一)(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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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氏的院子外種著一大片紫薇花,此時冬季,紫薇花早已凋敗,花瓣爛在泥裡,襯得那泥黑不溜湫,給人一種死氣沉悶之感。
陳淑近日得來的兩個得力丫頭,慢悠悠地進了莫氏的院子。
她的臉還沒全好,是以此刻仍是白紗覆面,只露一雙眼睛在外面,透著絲絲狡猾。
到了上門房口,門外的丫頭們打起簾櫳,陳淑進了屋,但見莫氏歪在榻上,大哥陳珂就坐在下首第一把椅子上,正舉著茶盞喝茶,東遠規規矩矩地站在椅子後面。
屋裡安靜得有些嚇人。
陳淑近日辦了那樣一件事,雖也不是頭一遭,但最近夜裡惡夢連連,夢見那晴雨來朝她索命,嚇得晚間不敢睡。此刻見大哥沉著一張臉,心裡不知怎麼就是一咯噔,雙腿差點站不住,好在身邊的丫頭眼明手快的扶了一把,才不至於跌倒。
莫氏在榻上朝女兒使眼色,陳淑會意,先向莫氏請了安,這才朝著陳珂福了一福,甜甜的叫道:“大哥。”
“跪下!”
陳珂眼皮未抬,冷冷吐出兩個字來。
陳淑臉上的笑容一滯,看了眼榻上的母親,終究是乖乖的跪了下去。
她是被寵慣了的,府裡哪一處都得合她心意,莫說是弄死個丫頭,就算是把這府裡的庶出小姐弄死了也只能怪她們命不好生來是個沒地位的。
她是嫡出的姑娘,天生高人一等。
天生便要高人一等。
如此想,自覺給自己壯了膽,連平日裡對大哥的畏懼都少了幾分,眼淚說來就來,“不知淑兒做錯了什麼,大哥要讓淑兒跪下。”
陳珂放下茶盞,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這一眼毫無溫度,就像在看臭水溝裡的一條蟲,裡面夾雜著幾分厭惡,反問道:“你做了什麼難道自己不知道?”
陳淑心裡一顫,“我不知道大哥在說什麼。”
陳珂冷笑道:“你房裡的晴雨,是怎麼得罪了你,以至於你連活著的機會都不給她?”
他昨晚回屋,想起假山處遇見的小丫頭,越想越心驚,一夜未曾入眠。
東遠回來時,他正在院子裡散步,夜色褪去之後,滿院積雪顯露出來,他的雙腳踩在積雪上,如履薄冰的感覺甚是強烈。
陳家雖只是一門商戶,但祖上最是講究清白,如今後院未出嫁的閨閣小姐將殺人當成了家常便飯,這是何等樣可怕的事情。
東遠在後山的一個小山洞裡找到晴雨的屍身,身體已經發了臭,引來許多蒼蠅臭蟲啃咬。東遠說晴雨是被酷刑折磨而死,死時眼睛都未曾閉上。
聽到這裡,陳珂腳下驀然用力,積雪應聲而碎。
私刑。
小小的一個陳府,兩府加起來統共也就那麼幾個人,何時發展到了能有私刑的地步?陳珂想不明白。
在他不知道情況下,這府裡到底有多少人無端丟了性命?
他看向跪在屋中間的陳淑,鵝眉粉黛,顧盼生姿,綾羅綢緞加身,即使滿身錦繡也擋不住美麗皮肉下藏著的那顆惡毒之心。
陳珂眉頭一凝,茶杯自手中飛出,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堪堪從陳淑的臉頰邊擦了過去,陳淑用以覆面的白紗猛然一顫,白紗悄無聲息滑落,露出一張滿是紅痘印跡的臉來,頰邊一道血溪正緩慢且蜿蜒的流下來。
陳淑被這突如其來的外物嚇得尖叫一聲,臉上血色盡失。
莫氏想開口,但見兒子臉色陰沉如雪,愣是沒敢發出一個聲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