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祭拜(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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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退出,老太太歪在榻上,不知想到了什麼,嘆了口氣。
吳嬤嬤遞了熱茶上來,問道:“老夫人這是怎麼了?好端端地嘆氣,莫不是身子不好?”
老太太搖搖頭,輕聲道:“這大房和二房我向來是一視同仁的,只要不傷害到陳家根本,凡事我都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你看看老大媳婦,那日淑兒在我這裡那麼大一場鬧劇,她竟還沒有好好反省反省,女兒是她生的,也是她教養的,如今教出了個什麼名堂?抄經?”說到這兒,老太太冷笑兩聲,“若她真有在認真反思己過,就該早早去向錦兒賠禮道歉,而不是躲在屋子裡不見人。”
吳嬤嬤是老太太的陪嫁,幾十年與老太太風風雨雨的這麼走過來,與老太太的情份自然不是旁人能比的,聽得老太太如此說,吳嬤嬤沉吟片刻,方道:“這大夫人的脾氣自小兒便是如此,您也不是頭一回知道了,怎的這次如此生氣?”
老太太呷了口茶,長嘆一聲,“從前覺著淑兒是嬌慣了些,但還是懂事明禮的。那日你也看見了,非扯著錦兒不放,那一副面目可憎的樣子,真真讓人痛心失望。好好的女兒家,怎的就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你說我該不該生産?”
“要我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如今您年紀長了,再不能像從前那樣了,顧著自個兒就行了。”吳嬤嬤不客氣地道。
老太太扶著吳嬤嬤的手,“咱們家裡人雖不多,但整日裡鬧騰得我這心裡難受。若再不好好整治整治,待我百年後如何有顏面去見他,又如何去見陳家的列祖列宗?”
吳嬤嬤聽她提起過世的老太爺,便不再言語了。
那也是個雷厲風行敢做敢拼的主。
老太太續道:“老二媳婦一直是個讓人省心的,不爭不搶,對大房也頗多忍讓。那日若不是淑兒行事太過,到現今兩房或許還能保持表面上的平和。那錦兒眼看也是個跟她母親一樣的性子,凡事隱忍顧全大局,從前因江湖術士的那句話,我對她頗多忌諱,現在想來倒是我存了偏見,不該啊。”
吳嬤嬤扶著她走到半開的窗邊,昨夜下了整夜的雪,院子裡那棵大榕樹上掛滿了碎雪,待冬風一來,碎雪便漱漱地往下掉,砸中院子裡正在掃雪的小丫頭,小丫頭一臉委屈地看著不遠處的婆子,癟嘴喚了一聲:“嬤嬤……”
老太太自看得出神,半晌才道:“年輕時從未想過將來的自己會是什麼樣兒,也無從得知往後的自己會變成一個老婆子,整日操心著府裡的大小事,絮絮叨叨的變成了自己從前最不喜歡的那種人。
當年我帶著豐厚的嫁妝到這陳府裡,新婚當夜他對我說他不要我的嫁妝,他說他要親手將陳家一門推向頂峰,他做到了,這是他對我的承諾。後來,後來……”老太太聲音哽咽再說不下去,落下淚來。
吳嬤嬤拿了手帕遞給她,“老太爺一諾千金,答應您的事從來沒有辦不到的。”
老太太接過帕子擦幹了淚,輕聲道:“人一旦老了,便總愛回憶往事。若還有當年之勇,這陳府如何困得住我?”
且將新火試新茶,詩酒趁年華。
陳珂的接風宴陳錦未能參加。
鐘大夫說她的手如今正在關鍵恢複期,不能再受風寒,是以陳錦提早讓音夏去老太太跟前告了罪,因了這一層關系,老太太更覺著這孫女懂事穩妥。
音夏從老太太院子出來,正遇見紅珠。
兩人見了禮,紅珠問她:“二娘子的手如何了?”
音夏回道:“鐘大夫日日來換藥,現今倒比之前好些了,只是天氣愈發冷了,屋子裡的火盆都不敢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