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還沒有到盂蘭節的正祭日,大唐使團尚未到來,然而瓦山之前已經變得非常熱鬧,青石街兩側的民宅二樓,掛著各式各樣的旗子與幡,那些旗幡的顏色很是素淨。

葉凡看著這旗幟若有所思,天下為棋,弈棋亦是弈天下。昊天與那軻浩然做的不就是那博弈之舉嗎?

也許軻浩然早早的來過這裡,也許早就發現了那些文明的秘密,只是苦於那地宮強大的陣法進不去。葉凡是不相信除了自己以外,還有人能進入那鎮龍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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爛柯寺裡的普通僧人,和在小鎮上居住了數十代的居民,都已經不清楚這種習俗的來源是什麼,對於活在現世的人們來說,盂蘭節只是一個簡單純粹的盛大節日,他們所需要做的就是享受節日的氣氛。

瓦山不是單獨的一座山,而是幾座山相連。

這幾座在深秋依然散發著幽幽綠意的山峰,形狀非常相似,峰頂平齊如刀削,遠遠看上去就像是數片黑瓦被頑童隨意地搭在一起。

小鎮很熱鬧的時候,瓦山深處卻還是那般安靜,林間隱現古剎一角,彷彿被佛法感染,南方秋蟬最後的鳴叫,也顯得並不淒厲絕望,而帶著解脫的淡然。

這裡是後山,如果要往爛柯寺去,從這條山道上去,永遠無法抵達正殿。

但黑色馬車此時正緩緩向山道上去。

寧缺和葉凡帶著桑桑來瓦山,本來就不是要去爛柯寺,而是要去後山找人。

爛柯寺後的幽山裡,住著避世隱居的數代佛宗大德。

寧缺要找的便是其中一位。

岐山大師的曾是修真界第一人,似乎是參悟透了萬千佛經,便是一朝破繭成為得道高僧、你若是問他得的什麼道,他會微笑著告訴你是人間之道。

真正的人間之道到底是什麼,誰也不知道。佛宗大德參悟的卻是人間之道,實在是有趣,又因此佛宗一直以道家為首,便是更證實了這一點。

佛宗只是以不同的思辨角度,其力量本源還是來自人間而不是大殿裡那漫天的神佛。神佛終究是受到萬人供奉,怎麼得來的力量?

岐山大師德高萬眾的原因還是因為一次天災,岐山大師以一己之力保住了萬千百姓。

數十年前,大陸南方遇著一次極恐怖的洪災,大河咆哮氾濫,濁浪淹沒無數良田,各國江堤接連破毀,倒灌大澤,情形危險至極。

當時還是爛柯寺住持的歧山大師,率寺中僧眾,攜著數十車多年積蓄的糧食與藥物,出瓦山救災,沿途施粥散藥,救得災民無數,歧山大師操勞成疾,又在處理災民遺體時染上屍毒,險些重病不起。

承蓄了無數河流的大澤,逐漸快要支撐不住,尤其是南晉康州方向的大堤,更是危在旦夕,於某夜出現了潰堤的前兆。

歧山大師當時正在康州,見此情形,絲毫不恤重病之身,脫去僧衣縱身入湖,以難以想像的修為境界和意志力,攔在那段將要崩潰的長堤前,堅持了整整一夜。

第二日清晨,南晉劍閣以及西陵神殿的神符師趕到了康州,情勢稍緩,歧山大師終於從濁浪裡走了出來,甫一登岸便昏迷不醒。

那一年的洪災,最重要的便是那個夜晚,那個歧山大師以身代堤的漫漫長夜。長堤後的康州和南晉最重要的萬傾良田極為幸運地被保住了,也就等於整個南晉乃至半個大陸都被保住了。

經此一夜,歧山大師聲震天下,無論是他當時所展現出來的意志力還是強大的修為境界,都令所有人驚歎拜服。

然而他也為此付出了極為慘重的代價,在爛柯寺裡苦修數十年才擁有的一身驚世功力,就此消耗殆盡,受到了極為嚴重的損傷,縱使病癒後重新修行,也再沒有可能恢復到最鼎盛時的狀態。

在修行界的傳說裡,歧山大師應該是在劍聖柳白之前,公認最有希望破五境,甚至能夠超凡入聖的大修行者,可惜自至此後,他不得不永世停留在那道門檻之外,再也無法觸碰到人間之上的領域。

修行界乃至世間億萬黎民,念及歧山大師的大恩,對他的尊敬非但沒有絲毫減弱,反而愈發強大起來。

寧缺與葉凡帶著桑桑來爛柯寺,自然不是為了參加盂蘭節會,也不是要代表大唐與諸國商討荒人南下,甚至與冥界入侵的傳說都沒有關係,寧缺是來治病,葉凡想的是佛宗的秘密是他們不能說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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