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米娜兒——你覺得如何?

“我很喜歡。”

你很喜歡,真的喜歡。

不是複雜畸形的憐愛,不是私藏惡意的跳板,也不是保護照料的物品。這是與你無關的,與祂們無關的。

那以後,“你”死了,你重生了。

催眠的效果已然薄弱,早已經被心事折騰的憔悴的米米娜兒在最後一絲密閉消散時張開雙目。

又撒謊了……

她想找個地兒縮著緩口氣。

她捧著尾巴,沒使勁,連掉幾個月,再拔下去真要禿毛的!

米米娜兒覺得自己或許真到叛逆期了,明目張膽的做壞事居然隱隱有些小興奮。

很快就會結束的……

她這麼想。

十年的凌遲,二十年的大染缸,真的可以、結束了。

摒棄慈父和裝傻的成分,主管其實並不仁慈——無論是裂變還是拯救,幾乎都建立在刻意引導的路徑上以來達成某種目的……投訴信上每每出現的詞彙並非全然都是“莫須有”,那上一任呢?在兩年內便將安吉羅斯染上這般色彩,親手建立起這份理想的地獄的那位,又是怎樣的存在?

『第一次察覺。你的身體還是心靈都逼入極限,一個重感冒的人強迫自己模仿以往的熱情,直到你的身心陷入崩潰,你的意識落入泥潭,你沉溺在一場巨大而荒唐夢遊仙境,直到——你醒來。你總能聽見(一場暴動結束)。』

『第一次驚醒。你幸運的,也不幸的,目睹某個溺亡睡夢的遊魂從枷鎖中解脫,若有若無的虛影滯留在長廊的某處,呢喃某些睡夢的話語:河流、潭、眼睛。然後你夢見了,或是被找上了:河流,潭,眼睛,你從渾渾噩噩間墜入深潭。』

『第一次恐懼。你反覆從一個墳墓抵達另一個墳墓,越發破碎而陌生的情景逼迫你尋求幫助,你會得到藥品、糖和慰問。你是如何從再度到來的渾渾噩噩裡,產生逾矩的想法?你丟開糖果吐掉藥水,嘗試在安靜的地方聆聽自己的聲音,然後,你看見祂了,祂纏上你了。』

『你是如何清醒的?』

『你■■是■■■■■■清醒■■■■■■■■■■的■■■■嗎?』

『你■■■■■■■■清■■■■■■■■■■■■醒■■■■■■■■■■■■嗎■■■■■■■■?■■■■』

【恭■■■■喜■■■■你】

【■■■■■■■■你■■■■找回■■■■■■■■自■■■■己■■■■】

找回自己——

——你才能脫離夢境

……

…………

哈……………

這是哪裡?

啊。這是祂所說的碎夢罅隙?

(晃——)

是水聲,是從腳底滿溢的冷。

“哈——”

不算什麼,它很乖巧,不會和捕捉獵物的蛇那般順勢至上,從喉嚨阻斷求生的嘶啞。它堪稱乖巧,她想到了森林的溪流,綠茵的花葉,它著實乖巧——

她記得,間隙清明,可不顯萬物,能夠存在的,能夠提供存在,只有自己。

她嘗試丟擲錨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