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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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外的號角聲響起,低沉而肅穆,城門大開,今日正是將軍凱旋而歸之日。
一路上的風塵僕僕,半月之後,終是從懿州抵達了京城,此時言慕玖就如出征那日一樣,身穿銀甲,手持長槍,正是鮮衣怒馬的翩翩少年郎。
京城中不少姑娘看著大將軍如此的意氣風發,都不禁心生馳往,這樣的男子,就是所有女人的夢中歸宿。不過她們又看了看與大將軍並肩歸來的景王爺,便又打消了這等念頭,他們二人才是天賜良緣啊!
看著已經入秋的京城,白景殊不由得感慨,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宮中的樂師彈琴擊築,演奏出一段悲壯的樂曲,文武百官皆聚於此,恭迎大將軍凱旋而歸。
當言慕玖與白景殊踏入宮門時,號角聲再次想起,白景昔正站在奉天殿前,看著從遠處而歸的浩浩蕩蕩的堯軍,心生幾分驕傲之感,他在位之時,成功擊敗北牧,並得了北牧十座城池擴充大堯疆土,這乃是名垂千古之事!
他也早就備好了酒席,為凱旋而歸的將軍慶功。
看著這熟悉的皇宮,白景殊又看了看萬人敬仰意氣風發的言慕玖,心中也油然而生一種自豪感,這麼好的人,是屬於自己的!
二人下馬走上前去,白景昔帶著文武百官也向前走去,只見言慕玖單膝跪在地上,對皇帝一拜,說道,“臣,不辱使命,已將北牧大將頭顱斬下!”
白景昔看了看他,以及站在他身旁的白景殊,連忙將他扶起,說道,“愛卿請起,立下如此大功,朕自當重賞,如今已備好酒席,朕親自為你們接風洗塵。”
說著白景昔便走到了白景殊跟前,似是說道,“皇兄當初不辭而別,還真是讓朕有些擔憂,還好皇兄平安無事,皇祖母還天天跟朕念著你呢。”
白景殊輕笑道,“當初是我意氣用事了,待慶功宴結束,我便去慈寧宮請罪。”
說罷眾人便入了席,樂師依舊彈奏這古琴,又有數名絕美的舞女走了上來,在奉天殿中翩翩起舞。
白景昔坐在龍椅上舉起杯盞,隔空對他們二人一敬,說道,“朕敬皇兄與將軍一杯!”
說著便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
白景殊與言慕玖也端起那玉製的酒盞,回應了皇帝,眼看著皇帝已經帶頭敬了酒,不少朝臣也紛紛舉杯敬他們二人。
言慕玖本就不勝酒力,再加之重傷未愈,白景殊剛想勸阻,便聽皇帝說道,“朕在書信中得知大將軍受了傷,恐怕不便飲酒過多,諸位愛卿,適可而止罷。”
聽皇帝這麼一說,他們果然都老老實實地坐在位上,不再敬酒。聽聞大將軍受傷,丞相便有些關切地問道,“大將軍如今可好些?”
言慕玖點了點頭,“多謝丞相關心,只是些皮肉傷罷了,不足掛齒。”
除了黑龍軍之外,並無人知曉言慕玖當時究竟受了多重的傷,他們只是輕描淡寫地提了一句,並未多說。
一曲終了,舞女們散去,緊接著便是秀陽懷抱琵琶邁著蓮步走了進來,眼中有著盈盈流光,雖仍是帶著絲絲魅惑,但卻不似先前那般靈動。
秀陽的臉上,也不知何是有了一種蒼白,言慕玖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轉頭看向白景殊,但白景殊也並未看她,只是專注地把玩著手中的夜光杯。
他們都不約而同的未曾提起秀陽在北牧之事,原先聽到此事之時,言慕玖已經動了殺心,但知白景殊於心不忍,便也就忍耐下來。
他也知道,此事並不能完全怪罪於沈秀秀。北牧南下入侵乃是早已謀劃好之事,北牧王就算昏庸,也不可能完全被一個女人迷失了心智,做出如此冒險之舉,因此言慕玖也未再提過此事。
秀陽深深地看了白景殊一眼,若說如今有什麼不同的,大抵就是她經歷了這麼多事之後,已經放下了對白景殊的愛恨,……或許是放下了罷。
她也曾後悔過自己當初一時衝動跑去北牧,掀起了這場血雨腥風,可是後悔又有什麼用?自己犯下如此大錯,白景殊還是不忍心殺她,甚至不惜冒險也要從龍潭虎穴中將她救出。
如此想著,蒼白的臉上便滑落一行清淚,一雙玉手撥動琴絃,低聲吟唱著一首詞曲。
待被言慕玖送回家中,看著母親頭上那斑白的髮絲,秀陽更加心痛不已,只是她越發地想要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白景殊才會對她父親下此狠手。
白景殊似是看到了秀陽的淚光,亦是無奈地輕嘆一聲,罷了都過去了,他只希望從今往後秀陽可以忘卻前塵,好好地照顧她的母親,畢竟夫人在秀陽失蹤之後,吃了太多的苦。
唱罷一曲,不少人沉浸在她醉人的嗓音中,秀陽將琵琶放在一旁,舒展腰肢,樂師又彈奏一曲,秀陽隨聲而動。
這便是她名動天下的驚鴻舞,也是她最為擅長之舞,只見她宛如一隻鴻雁,在水上飛舞,讓人不由得被她引走了心神。
只是或許是心境不同,如今再跳起這段舞,卻顯得有些落寞,就像是……迷失了方位一般。
白景殊靜靜看著,只覺得,秀陽的確看起來跟之前有所不同了,若是她能吸取此次教訓,也當不錯,只是往後,自己大抵再也不會與她有什麼瓜葛了。
秀陽一邊舞動一邊時不時地看著白景殊,看到白景殊眼中的淡然,更是刺痛了她,她輕輕咬牙,別過頭去。或許,白景殊此時應當是恨極了自己罷?
直到如今,秀陽才認清,即使讓白景殊痛苦,自己也並不曾有絲毫的快樂,甚至會更為難過,她也不得不承認,自己今生摯愛之人,也只有白景殊了。
一舞罷,美人散去,只留殿中餘音繞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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