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星臺。

身為宗主的夢千正在聽取情報人員的彙報,語罷,夢千輕輕點頭,單膝跪地的黑衣人站起身來,身形驟然縮小,化為一隻黑鳥,倏忽遠去。

夢千望向依舊雲遮霧繞的連綿群山,想著給老人家提供的情報應該足以讓他找到侄兒了,只是不知道兩個人相見了會不會覺得過於陌生了。想到這,夢千雙手交叉,嘆了口氣:“還是太久沒見了啊……”真不知道老人家這次久違地出行,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雲海上,金光燦燦。

林葬天停下觀望著那隻酒壺,心底油然而生一股怪異的感覺。

星花問道:“怎麼覺得怪怪的啊?”

暮瞧著周圍漸漸開始變多了的雲,開始逐漸握緊拳頭,集中注意在周圍一絲一毫的靈力波動上,呼吸漸漸放慢。

一隻巨大的【雪鷹】從雲中飛來,扇著翅膀,眨眼間出現在三人面前。它眼睛掃向眾人,發出“咕咕”的聲音,似乎沒有什麼惡意。

林葬天看著雪鷹周圍的靈力流轉,點點頭:“居然是一隻地階靈物,再過幾年,估計就可以化形為人了,雪鷹修煉極其困難,能夠化形為人的更是少之又少,沒有想到居然在這見到了。”

見星花有些好奇與害怕,林葬天便說道:“它看起來對我們沒有惡意,放心。”林葬天看向周圍,大聲問道:“只是……不知道是哪位前輩?”

“一個神域的天使,一個魔族的後人。嘖嘖嘖,小子,你還真是有福氣啊。”一個蒼老的聲音不知從哪傳出,輕易地就點破了星花和暮的身份。

林葬天皺了皺眉,察覺不到殺意,應該不是魔教之流,但這份莫名的調侃算是怎麼一回事?“不知前輩是何人?不妨出來一見?”林葬天抬頭問道。

周圍的雲突然向林葬天他們三人靠攏,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你猜?若是猜對了,我就告訴你。”

雪鷹巨大的翅膀揚起,鋪天蓋地的雪白氣流湧向林葬天三人,月壺劍險些不穩。空中多了一團“白球”模樣的東西,像是含苞待放的白色花蕊,林葬天他們就莫名其妙地被包在了其中。

極遠處。

一白髮老人撫卹而笑,坐在酒壺旁邊,身下一朵白雲輕輕起伏,老人就坐在這飲酒、看戲。

林葬天無奈地看著周圍,“又是幻境?最近怎麼總是碰到這樣的事啊?”

暮問道:“又是幻境?”

林葬天點點頭,說道:“而且還是夢境加幻境,難破,太費心神了。”又指向不遠處的那隻巨大雪鷹,“那還是個元聖,想全身而退都困難。只不過我察覺不到絲毫的殺意,倒是奇怪,不知道是哪位前輩,如此的惡趣味?”

打量了下週圍,虛虛實實,有真有假,空中飄浮著各種小島,中間由鎖鏈連線,低頭一看,蜿蜒河流,綿亙群山,好似來到了另一個世界,但林葬天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虛虛實實,此處全是假物,但卻能夠以實體對人造成影響,可謂是玄之又玄。突然,好像是想到了什麼,林葬天嘴角勾起:“原來如此,這下我明白了。”

林葬天閉上眼睛,整個人驀然縮小,化為一隻黑鳥,倏忽遠去。

星花從那隻雪鷹的目光中捕捉到一絲慌亂和震驚,應該是做對了。暮看著林葬天這顯露出的奇怪手段,不禁有些佩服他,居然會那麼多神奇的術法。

林葬天突然出現在巨大的“白球”外,笑道:“夢宗的老前輩?”

極遠處。

正飲酒的老人被突然出現在外界的林葬天嚇了一跳,酒水都差點從鼻子裡出來,咳嗽不已。他盯著那個多年不見的孩子,眼睛裡滿是讚賞。

林葬天打量著這個巨大的“白球”,笑了笑,一閃而逝。

小天地內。

雪鷹咕咕不語,見身份敗露,索性找了個小島休息,反正等會兒那老頭會自己看著辦的。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居然還要在見面之前考驗一下別人,雪鷹極有人性的眼睛裡流露出些許不滿,見就見嘛,非要畫蛇添足,白白添上一筆。

林葬天出現在星花她們面前,對兩人點了點頭,微笑道:“一個前輩的惡作劇,被我猜到了,現在帶你們出去。”林葬天眼眸突然變黑,那個正在休息的雪鷹徒然一驚,趕緊扇著翅膀起身,它看著從四面八方湧入那年輕人眼睛中的白色雲彩,有些訝異,地上河流山川迅速消失,就像是被水沖淡的顏料一般,眨眼間便變得模糊不清了。

雪鷹瞧著身下島嶼碎裂消失,長嘆了一口氣,扇了扇翅膀,把這夢境打散,算是助林葬天一臂之力,要不然它看著這一切兵敗如山倒,心裡也怪不是滋味的。好歹也是活了千年的老前輩了,如今被這麼一位年輕人輕易識破,算怎麼回事?不管那老頭怎麼想,反正它是說不出的渾身不舒坦。

林葬天笑而不語,御劍飛向一邊,等著幕後人出現。

“咳咳,沒想到你小子還算有點本事,算我輸了。”那個聲音再次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