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庭院,院中兩間屋,一間專拿來做菜煎藥,一間是岑經冬住的。

“你倒是頭一回來罷?”岑經冬推開屋門,看著鬱決——身後的芫花進屋,“快坐。”

芫花被雨淋濕了頭發,好在走得快,身上倒沒濕透,岑經冬給她拿了幹帕子,她便坐在一旁,繼續聽岑經冬和鬱決有一搭沒一搭說話。

“是頭一回。”

“這院子葺得挺好,就是冷了些,往後多來。”

“嗯。”

芫花搓著幹帕,靜靜垂眸看地,卻突然手裡一空,她的帕子被鬱決搶走了。

她呆得不行,實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鬱決幹脆坐到她身側去,給她擦發,話仍是對岑經冬說的:“主母,若有人上山,記得傳訊息給我。”

岑經冬笑眯眯地看著芫花抬手去拍鬱決,似乎是鬱決擦得太粗魯,把她弄疼了,“曉得。你主父從前也愛這麼幹,你倒是他真兒子,作派都同他一般。”

話裡不少調侃,說他父子倆一樣一樣的呢,芫花壓著唇角,沒讓自己笑出來。

鬱決把芫花腦袋向上掰,兇她:“你別低頭,擦著費勁兒。”

“哎呀哎呀大人,你弄得我要掉頭發了。”芫花去搶帕子。

岑經冬沒憋,笑出聲來,佯作了惱,道:“欺津,你下手輕些。”

鬱決臉上顯出孩子一般的不高興,一種想罵卻又不敢罵的模樣。

但他還是沒讓芫花搶走帕子,只是聽了話,輕輕給她擦頭發。

“姑娘叫甚麼名兒?”

岑經冬說話和善,還幫著芫花說話,一時被軟刃抵住的害怕彌散,芫花整個都放鬆不少。

聞言,也就答了,“芫花。”

岑經冬微訝,眉頭不可見地輕動,“呀,沒姓麼?”她看向鬱決,明擺著的神情在說,是不是強迫人家了。

沒姓的,多成是沒家人,這樣的人最好騙,你給她點錢財,她就許了你,任你如何對她,畢竟這樣的人,離了你,怕也好不到哪兒去。

鬱決無聲動了動唇,要否認,可不待他解釋,芫花先開了口:“有姓的,但爹爹不要我了,我也就不從他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