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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

清晨，城市的薄霧未散，馮子墨穿著一身皺巴巴的西裝，站在縣城商場的員工通道口。他的經紀人王志才站在一旁，臉上寫滿了無奈。

“子墨，這種活動我們以前是直接拒絕的，現在你也只能咬牙接了。”王志才低聲勸道，“雖然賺不了多少錢，但至少也是能刷刷存在感。”

馮子墨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頭。

他鬍子拉碴，頭發也沒有精心打理，昔日演唱會上的光鮮形象全然不見。他站上商場的臨時搭建舞臺後，看著臺下的觀眾稀稀拉拉，甚至還有人走來走去，完全不在意舞臺上的安排。

這場活動沒有大螢幕，沒有華麗的燈光，音響裝置甚至有些失真，卻是他如今僅能爭取到的機會。那些專業的場館和裝置，沒有人會頂著秦先生的壓力租借給他。

當他站上舞臺，唱著自己的舊歌時，臺下的觀眾目光零散，幾乎沒有人在認真聽。他的聲音微微有些沙啞，歌聲裡卻多了一份從未有過的滄桑。

活動結束後，馮子墨站在後臺喝了一口廉價的礦泉水，王志才遞給他一條毛巾，小聲說道：“辛苦了，下一場活動在隔壁縣城，今晚連夜趕過去。”

馮子墨笑了笑，那笑容疲憊卻倔強：“沒事，我還能撐得住。”

孟念青一早便得知，馮子墨離開酒店的訊息。陽光透過薄紗窗簾灑在她的身上，她站在陽臺邊，手中捧著一杯熱茶，神情卻有些怔忡。

馮子墨的離開並沒有驚動她。他的行程她並非不清楚，而是更清楚現在的他，不得不拼盡全力抓住任何一個機會。連她的經紀人松菲在昨晚都忍不住嘆了一句：“馮子墨竟然接了這種小縣城裡的商演，真是前所未有。”

“前所未有”這幾個字聽在耳裡，孟念青心頭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也許是因為馮子墨真的做出了改變，也許是因為他真的將她放在了優先位置。無論是哪種理由，這些天馮子墨的連軸轉的疲憊形象，都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幾天後，孟念青坐在海花島酒店的陽臺上，接到了秦嘉勳的電話。

電話接通後，秦嘉勳的聲音依舊低沉而有磁性：“念青，最近過得怎麼樣？”

“還好，節目還在錄制中。”孟念青語氣平靜，卻帶著些許疏離。

秦嘉勳微微一笑，話鋒一轉：“我聽說，馮子墨最近接了不少小商場的活動。以他的性格，這種事情可不常見。”

孟念青眉心微微一蹙：“他只是在努力工作。”

“哦？”秦嘉勳的語氣透著一絲意味深長，“念青，我很好奇，一個自尊心如此強的男人，為什麼突然轉變得這麼快？甚至連這種縣城商演都肯接了？”

孟念青沉默了一瞬，輕聲說道：“也許是為了證明自己吧。”

“證明自己？”秦嘉勳輕笑了一聲，“如果他早有這種態度，也許他現在的處境不會這麼糟糕。”

孟念青心中隱隱泛起一絲不快，她淡淡地反問：“秦先生，這麼說，您是不是應該感到滿意了？”

秦嘉勳的笑容在電話那頭微微一頓，隨即他低聲說道：“念青，我不是在幸災樂禍，我只是覺得，你值得更好的選擇。”

孟念青心中一震，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靜：“秦先生，我已經做了選擇。”

“哦？”秦嘉勳的聲音帶著一絲疑問。

孟念青下定決心，緩緩開口：“我答應了子墨的求婚。”

“你決定好了？”秦嘉勳有些詫異。

“是。”孟念青語氣溫和，帶著篤定：“我會和他同舟共濟。”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片刻後，秦嘉勳低聲笑了出來：“雖然我不太理解，但念青，你真是個好人。我也因此更加欣賞你了。”

孟念青心頭一緊，冷靜地說道：“秦先生，我以為您不會再繼續追求我了。”

秦嘉勳笑意加深，帶著幾分灑脫：“念青，我秦嘉勳，還不至於強取豪奪。如果這是你的決定，我不會再打擾你。”

他頓了頓，語氣多了一分溫和：“以後我們就做朋友吧，真正的朋友。”

孟念青鬆了一口氣，語氣緩和了些：“那子墨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