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信任他人,身邊亦無可信之人,這才是他的宿命。

蘇念池的聲音拉回了他的思緒,冷漠得不帶一絲感情。

“要做就快點。” 她說。

他譏誚一笑,“又打算把我當瘋狗嗎?”

她雙眸緊閉,微抿著唇,不肯說話。

他並不以為意,俯身吻了下來,自眼睫,到下顎,一路蜿蜒。

一雙手也未閑著,肆意侵略,攻城掠地,淩虐懲罰,為所欲為。

初時動作徐緩卻不收斂力道,刻意要讓她難堪,刻意要讓她疼,好讓她知道自己有多疼。

慢慢的,卻開始勾纏撩撥,想讓她情動,想讓她失控,想讓她亦如他一般,無法自拔。

或許是因為藥物,或許是因為知道逃不掉,想讓自己好過些,他感覺她在努力的放鬆身體。

而他,也漸漸失控,漸漸沉溺在她的溫軟嬌柔當中,理智灰飛煙滅,只剩下熱切的渴望在叫囂和沸騰。

她抬臂圈住他的頸,在他耳邊輕吟,且柔且軟。

“阿恕,我很想你……”

他渾身的熱血,在那一刻,驟然冷卻成冰。

他死死的盯著她,“你說什麼?”

她睜開眼,看著他,那是一雙清醒的,冰冷的,不染半分情潮的眼睛。

她的聲音亦是沒有溫度的,她說,“你繼續,我只要把你當做是他,就不會太難忍受。”

他幾乎是暴怒了,一伸手掐住她纖柔的脖頸,“蘇念池,你找死!”

她說不出話來,痛苦的蹙眉,逐漸無法呼吸,亦無力掙紮。

那一刻,她以為自己會死。

在心底自嘲的笑笑,終究還是料錯,卻也不算是不可接受的結局。

然而最終,那雙差點兒扼斷她生機的手,還是頹然松開。

燕棲遲看著幾乎昏死過去的蘇念池,遲遲沒有動彈。

那雙原本掐住她咽喉的手,此刻剋制不住的顫抖,然後緩緩的握緊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明明已經被算計、被憎惡、被踐踏如斯,卻還是下不了手殺她。

明明知道她是自己唯一的弱點,卻還是狠不下心將之除掉。

到了此刻,他終於不得不對自己坦白,她就是他此生的魔障和妄念。

戒不掉,忘不了,舍不下,離不得。

他驟然起身,身形一閃,人已融入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