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回(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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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為自己有把握一試的,卻不想陣法之深妙肅殺,遠超他的想象,若非巧遇這個不知身份的女子,恐他非被困在陣中不可。
這樣想著,面上雖不露,卻在暗中盯緊了她,只怕一個不留神,她重返陣中,那自己便再奈何不了她了。
“敢問尊上,這是何處?”他問。
那女子道:“你既想知道答案,何不進屋一看。”
他聞言,忖度片刻,便脅那女子一道進到屋裡,未曾料到,竟會看到渾身是血昏迷不醒的燕棲遲。
星樓大驚,身旁那女子卻是一臉漠然。
他盯著她,一個字一個字問:“你究竟是什麼人?”
她淡淡說了三個字,“蘇念池。”
星樓完全震住,說不出話來。
而蘇念池繼續道:“燕棲遲意圖謀逆,扶持傀儡宮主,囚我於此,現如今已被我反制。”
她說著,自取了桌上的茶具,倒了一杯茶,欲飲之時,略皺了下眉,似是嫌水已涼,隨手一灑,便將那水灑到了煮茶用的小爐之上。
她看著他默不作聲,笑了一笑,“我不擾你,你可先上前看清楚,這人是不是燕棲遲。”
她說著,清矜從容的走出房間,他自敞開的門看出,她亦未走遠,只是站在庭院中央,微微抬頭,仰望天際。
他當下不再遲疑,上前檢視燕棲遲的傷勢,發現他除了手腳經脈被挑斷之外,並無太多傷損,只是服用了過量的畫船聽雨和麻沸丸。
他欲起身去找蘇念池,卻猛然之間發現了自己的不對勁,他是靈藥堂出身,師從綠虞多年,剎那之間便明白了症結所在,立刻壓著脈息,迅速取出隨身裝著的藥丸服下。
再抬眼看向庭院中靜立的蘇念池時,眼神便有了不同。
如若今天來的不是他,而是任何一個於醫理不那麼精通的人,便是有再高的武功,大概也要著了她的道吧。
方才她潑出的那一杯茶,想來便是加了“畫船聽雨”的,她沒有內力,無法催化水汽,便潑於明火,以此催發藥效,然後自己避了出去。
“畫船聽雨”無色無味,尋常人等不見得能察覺得到,而即便是察覺了,若不是如他一般有隨身攜帶各類丹藥的習慣和需要,大概也是免不了要受制的。
所以,方才在陣中之時,她才會出乎意料的配合。
既然躲不過,便直面,然後尋找新的出路。
這個女人是個狠角色,只是,她真的是蘇念池?
他正想著,卻見她此時轉了眼眸,向屋內看來。
他於是順勢做出不省人事之態,慢慢閉上眼睛。
她進屋來,拿起桌上的冷茶,重新灌入他口中。
果然是“畫船聽雨”。
只是他已經提前服食過相抗丹藥,自然無懼。
她又點他的穴,可是她已無內力,而他又提前運氣相抗,自然也無礙。
他這時已明白,她並不打算要他的命,不然一刀便可了結的事,何須如此麻煩。
他睜開了眼,握住她欲抽離的手,笑,“我竟不知,宮主是如此心慈之人。”
她略微一怔,隨即鎮定下來,“你以為我在騙你?”
星樓慢慢搖頭,眼神有些複雜,“能讓燕棲遲和綠虞如此費心,又能製得住燕棲遲的人,除了宮主,大概也沒有其他人了。我只是沒想到,你會如此心慈手軟。”
蘇念池拂開他的手,淡淡道:“若你再早些時候遇到我,不知死了多少回。”
不管她願不願承認,遇到溫恕,與他相識相交,確然在潛移默化當中影響著她,或許她自己都未發覺,可是下意識的,總在不斷改變,總在自我約束,總是希望自己所言所行,皆不為他所憎惡。
“可是如今的你已經變了,“星樓輕輕喟嘆,“那就怪不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