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回(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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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存了篡權奪位的心?
燕棲遲道:“玄玉令出,北冥宮眾,無有不從。只要玄玉令一出,我輩自然‘迎玄玉,尊宮主’。”
蘇念池手中白綾翻飛,直擊燕棲遲面門,“便是沒有玄玉令,這招‘踏月驚鴻’,普天之下,難道還有第二個人能使出?”
“踏月驚鴻”,是蘇念池武功中至柔、至美亦是至為淩厲的一招,姿態飄逸,如月下仙子舒廣袖而獨舞,卻又絕非華而不實,曼妙中足以取人性命。
縱使外人不知,但在場的皆是北冥玄宮高手,又豈會不識。
“少宮主……”玄宮眾人見她使出此招,有人不禁輕撥出聲。
然而更快的,他身邊夥伴淩厲的眼光逼視過來,是警告,亦是提醒。
何以此次行動,沒有安排陸倦、卿了了這些玄宮真正的擎天柱石,而是叫上了他們。
除了他們的武功本也足夠強之外,更重要的,是他們對燕棲遲的絕對忠心。
不論這份忠心是出自何種考量,至少目前為止,還沒有哪種力量能強大到打破這份忠心。
那麼,既然燕堂主說這個女子不是少宮主,即便她是,也只能不是。
其餘幾人皆是默契的對視了一眼,紛紛動手阻住蘇念池的進攻。
而恰此時,一柄長劍破空而來,蘊力之強,招式之精,逼得眾人不得不變招相迎。
溫恕亦是出手。
燕棲遲道:“把她留給我,你們去對付溫恕。”
蘇念池冷笑,“恐怕你沒這個能耐。”
她雖未在狀態最好的時候,卻到底底蘊仍在,燕棲遲一時並奈何不了她。
眼見得玄宮其餘人等漸漸抵擋不住溫恕淩厲的招式,燕棲遲忽然開口:“幕棠!”
幕棠原本沉默立於一旁,聞言一僵,蘇念池還未想明白何以燕棲遲會在此刻喚她,便又聽得他一聲厲喝——
“還不動手!”
蘇念池一愣,卻見幕棠整個人已如離弦之箭一般直撲溫恕而去。
與其他人不同,她完完全全是在以命相搏,將全部的專注和力量聚於手中的長劍之上,並不考慮自己的罩門毫無遮掩的暴露在危險當中。
而溫恕,並未對她手下留情。
這個婢女假傳蘇念池之意已是不忠,又是北冥玄宮中人,自然不必容情。
他右手聚力,就要使出殺招。
蘇念池卻是大驚,雖然她向來冷情,幕棠卻是從小便陪伴她長大的人,即便有錯,卻不該死,她又如何能眼睜睜看著她命喪當場?
事發突然,她已來不及反應,也沒有更好的法子,只能以身為盾,護住幕棠急掠而去,拼盡全力避過溫恕蘊足內力的掌風。
並非是存著牽制溫恕的心思,只是她的武功遠勝幕棠,又有天蠶絲衣護身,避開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溫恕眼見她急掠而來,電火石光之間已來不及變招,只能硬生生撤回蓄勢欲發的掌力。
也因此,後背空門大開。
燕棲遲含笑的聲音此時朗朗響起——
“少宮主此計果然甚妙,宮主大仇終能得報!”
蘇念池驀然回頭,卻只看到燕棲遲的雙掌結結實實地印上溫恕後背,而他的身體,被那強勁狠辣的掌風一帶,自青木崖上,筆直墜落。
她連驚叫聲都發不出,但憑本能就要往崖邊撲去,後頸卻是一痛。
蘇念池驚怒回首,只看到幕棠含淚愧疚的眼,跟著,便墜入了無盡的黑暗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