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有人逃跑的念頭暴露在眾人下,這種恐慌的心理,比起傳染病更為可怕。會吞噬著面前每個人,心中都帶著一絲膽怯。

燕小凰見到凌蔚湛沒有懷疑,偷偷的拉扯著孫孃的衣角。

孫娘立即虛弱的晃了晃,身體倚靠在燕小凰瘦小的身上。“謝過凌都尉。”

“孫姐姐,孫姐姐……”燕小凰擦拭著孫娘額頭上的汗珠,“凌都尉孫姐姐太過於疲勞,昨夜一宿未閤眼現在暈倒了。”

“這可怎麼辦,人可不能少啊!現在人少本來就忙不過來。”李師傅一臉的難色。

凌蔚湛慢悠悠的瞥了李師傅一眼,輕聲問道:“您對我的決策有何意見?”

“沒、沒有,沒有任何意見。”

她遮掩著刺眼的光線,疑惑的坐起身來,望著一旁一臉嚴肅的凌蔚湛。略顯迷惘的望著他,在望向周圍沒有任何人的蹤跡,只有在為她搭脈的一位軍醫。

木板搭成的簡易桌子上,瓷碗裡裝著幾根桃樹枝,桃花靠著清水仍舊保持著綻放。淡淡的香氣令草藥刺鼻氣味好聞些許,桌子旁擺放著一個藥箱,裡邊裝著各式各樣的草藥,而一旁的爐子上正煮著沸騰中藥。

“我這是怎麼了?”該不會是得了什麼無法醫治的重病?

她這段時間總是感覺自己很疲憊,腰肢痠軟,渾身無力。這番預兆,大概是在提醒著她身體有著異常。

她望著凌蔚湛沉默不語的模樣,心中不妙感逐漸擴散,她強笑道:“凌都尉你告訴我,我究竟是怎麼了?你告訴我好不好,我可以承受得住。”

“你沒事,身體沒有異常,也沒有得病。”凌蔚湛面無表情的望著她。

凌蔚湛這般表情就是看起來有事情,就差明明白白在臉上寫出來,她已經得了重病的事實。

她不安的皺眉,手指攥著被角,無助的說道:“您不要瞞著我了,我知道了,我一定是得了什麼重病,否則您也不會是一臉的凝重之色。您放心吧!不管是什麼病症,我都能受得住打擊。”

凌蔚湛不耐煩的瞪了她一眼,按捺住惱火之色,語氣勉強維持溫和,“我說了你沒有任何病狀,你別再胡思亂想,等下藥煎好記得多喝一點。”

“都這個時候了。”燕小凰難過的望著凌蔚湛。“你還要瞞著我。”

凌蔚湛苦笑幾聲,“我瞞著你什麼事情了,你別再胡思亂想了,喝完藥早點休息,明日起你無需做事。”

連打雜的工作都不必在用她,難道是什麼傳染病,擔心她做菜的時候沾染到士兵身上。一想到這一點,她虛弱的身子霎時間像是霜打的茄子,打蔫頹廢的蜷縮在床榻間。抽抽噎噎擦拭著眼角滑落的淚珠,用力的咬著下唇將哽咽吞在口中。

如果是得了重病,她一定要去找到大哥,先去和大哥陪個不是。再去珍惜著與何軼無法享受的時光,原本還想著就算是無法霸佔全部的人生,僅僅是能保留短暫的回憶也算是幸福。老天爺卻這般殘忍,連她想要留戀的回憶機會都要剝奪。

“你、你,你怎麼哭了?”凌蔚湛慌慌張張,用著衣袖擦拭著她眼角的淚珠,不知所措的坐在床榻旁,望著無助哽咽的燕小凰。

她打著淚嗝,紅彤彤的眼眶不斷溢位淚水,“我想要見燕副將。”

“胡鬧!你現在身子本來就脆弱,若是被燕副將懲罰怎辦。”凌蔚湛雖然是在訓斥,語氣卻十分的溫柔。

“我一定要去找他道歉,再不道歉就沒有機會了。”燕小凰委委屈屈的低垂著腦袋,尋找著床邊的繡花鞋。

“什麼沒有機會了?來日方長有的是時間,你何必在身體最不舒服的時候過去。”凌蔚湛耐性全無,保持著輕柔力道,禁錮住燕小凰,“你乖乖的躺在這裡休息,不允許你出去亂走。”

“我要去見他,我都得了這般重病,你還要阻攔我……”燕小凰不滿怒視著不安的凌蔚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