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賭銃(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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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七殺大人和我賭火銃射擊決定七裡的歸屬?”當在會客廳聽到這個決定時,建文大吃一驚。
剛回到船上不久,建文就被七殺叫去會客廳,銅雀、七裡和哈羅德早已到了,只有騰格斯不知去哪裡野了尋不見蹤影,還好不管他。
七殺靠坐在床榻上微笑著保持緘默,代替她宣佈這決定的是跪坐側旁的小鮫女,她神情嚴肅地點點頭:“此事已然決定,無可更改。”
“等下!你們和誰決定的……難道……”建文望向銅雀,銅雀聳聳肩膀攤開雙手,表示他也不得已。
“七裡雖說算是他的奴僕,但所屬權與你共享。他說是在與你商議後,你同意全權委託他代理決定如何處理七裡。今日下午我們雙方已然簽訂了協議,斷無更改之理。”說罷,小鮫女抖開一式兩份的協議書給建文看,建文草草看完,最後的代理人一欄果然蓋著銅雀的私人印鑒。
“等下!如此重要之事,我什麼時候答應委託銅雀老先生了?銅雀老先生,你自己說,我有委託過你嗎?”建文氣哼哼地對銅雀說。
“吶,你好好回憶下,白天在你房間,太子爺親自指示我說,七裡嚴格意義上講倒可以算是我銅雀的奴婢。太子爺金口玉言,出口為敕,小老兒哪有不從的道理?若是按小老兒的意思,七裡姑娘在阿夏號盤桓些時日也未嘗不可,待咱們回來時再接她也可。小老兒也是顧忌太子爺對七裡姑娘情深義重,是以未曾做此決定,恰逢其時尊主大人又提出賭射火銃之法,倒也不失為兩全其美之法。”
銅雀說出來這些話確實沒錯,建文竟然有些語塞。他想起昨天七裡和那琉球女子在山頂見面的場景,覺得有些沮喪,也許聽從銅雀將七裡留下是正確的。他看向七裡,七裡獨自坐在陰暗的角落裡神情木然,燭光照亮了她半邊面龐,又讓她另外的半邊面龐沉浸在了陰影裡。建文這才發現自己對她有多麼不瞭解,七裡的另一重面目,似乎總是隱藏在黑暗中。
“如果是由你決定的話,你會怎麼樣?”建文還是忍不住問七裡。
此時七裡哪怕露出憤怒的表情,他也可以堅定信心拒絕這荒唐的決議。但七裡的回答令建文極為失望,她只說了句:“悉聽尊便。”站起身,推門出去了,彷彿現在討論的並非是她的未來命運,而是什麼不相幹的小事。
“如果未來要留在阿夏號,之前的約定還是可以履行,在下的身體你隨時可以拿去。”
七裡出去後輕輕將門帶上,並留下這句話。在場的人都知道她說的是什麼,建文沒想到她會在大庭廣眾下說此事,大有手足無措之感。他看著緊閉的大門,忽然感到背後一陣涼意升起,回頭一看,只見小鮫女正黑著臉看自己。
“既然連七裡自己都沒意見,此事就如此定了如何?大男人不要如此猶猶豫豫。”七殺終於發聲,她朝著建文拍拍手,示意他快點決定。
建文一狠心,點頭表示同意:“賭就賭,明日鹿死誰手,尤未可知。”
“誰要什麼死鹿,我要的是活七裡。”七殺笑起來,然後命令小鮫女將她用的雙銃劍拿過來,說道:“明日比賽前,你我的火銃都統一交給哈羅德先生保管,以免我們中任何一人作弊。哈羅德是你的人,若是你作弊我也沒辦法,這便宜你佔大了。”
哈羅德聽叫到他名字,趕緊站起來,右手在空中劃兩個圈,放在胸口,屈身朝著七殺和建文各自行了鞠躬禮,然後說:“我哈羅德必定不辱使命。”見小鮫女將七殺的雙銃交給哈羅德,建文也從腰間解下轉輪火銃交給哈羅德。
七殺嘴角輕揚泛起一絲微笑,朝著哈羅德眨了下眼睛。
從會客廳出來已是暗夜時分,從高高的阿夏號主船上望下去,只見整座船城燈火通明,女水手們忙完一天的勞作,都在享受晚間的休閑時光。主船最高處聖火壇的聖火終年燃燒,從未熄滅,建文看著有些出神。
“那琉球女子的身份……我查到了。”銅雀突然湊過來,靠著欄杆低聲對他說道。
“琉球女子?”建文不爽的甩了銅雀一眼:“你難道不是早知道七裡和她聯系,所以才特地帶我去跟蹤的嗎?”
“嗯,老夫確實早就發現七裡舉動異常,不過今天也是和你一樣,初次見到和她接觸之人。後來和你分開後,老夫也想,我們長途跋涉才到此地,七裡就和此人接觸,說明這個琉球女子必定不是在這裡等她的。”銅雀的表情變得異常嚴肅:“是以,我判斷這女人必是潛伏在阿夏號上。”
建文心裡一動,問道:“你是說,她潛伏在阿夏號上?”
“正是,這阿夏號魚龍混雜,只要給自己編個悲慘的故事,作為女人很容易就能潛伏下來。在船上做事的人大都面板會被曬黑,這琉球女人面板白皙,首先排除她是水手的可能性。那麼她應該是在船上經營賭坊、酒樓或是青樓的女人,可她白得有些缺乏血色,老夫判斷她大概是常時間工作在暗無天日的環境。此外,她的手指看起來異常柔軟,阿夏號上最暗無天日的工作是什麼呢?”
說著,銅雀屈膝一躍,跳到阿夏號的欄杆上,揹著手左顧右盼,四下裡那些建築在船隻和木排上的樓房都透出點點燈光,從上方看來,如同是陸上都市。銅雀眯著眼搜尋片刻,指著一處燈光昏暗的地方說:“自然是按摩店。”
“按摩店?”建文努力回憶琉球女人的模樣,怎麼也想不出銅雀是如何看出她從事的是按摩工作。
“阿夏號的各家按摩店老夫都熟門熟路,有哪個不認識的?偏偏那女人我沒見過只怕是最近才來的新人。”銅雀說得很是得意,建文總覺得哪裡不太好。“我去探訪了好幾家按摩店的熟人,她們都說琉球人新開的按摩店有五家,我決定今晚假裝按摩,將這五家探訪個遍,想必能找到那女人一鱗半爪痕跡。”
“老夫去也!”說罷,銅雀朝著船外側跳下去,阿夏號甲板距離地面極高,建文嚇壞了,趕緊從船欄杆處探出身子。只見銅雀的白色外衣鼓足風,整個人竟輕飄飄落到地上,身體竟毫發無傷。
“太子爺快回去好生休息,明日還要賭賽,這邊的事交給老夫即可。”銅雀自信地朝著建文擺擺手。
“還好明日是以射擊決勝負。”
建文想著,右手下意識的摸到腰間。火銃現在被哈羅德臨時保管,他只能摸著空空的腰間假想下迅速抽出火銃的感覺,然後用手指比成火銃,對準高懸天空的弦月,嘴裡模仿火銃開火發出了“啪”的聲音。
翌日,阿夏號的女水手們早早起來,劃著小船在海上插浮標清出片海域,等到天完全亮了,比賽場地基本已經清理完畢。等建文被引著到了比賽場地時,阿夏號的各色人等和附近漁村的村民也都擁到船上和岸邊來看熱鬧。
又過了好一會兒,七殺才到場,身後跟著十幾個穿著統一、挎著刀的部下,異常氣派。她換了身比較貼身的紅色緊身衣褲,頭上還戴著白色頭紗,平日戴的繁瑣首飾都去了,以免影響活動,只是簡單化了妝。
七裡和哈羅德、騰格斯也陸續到來,只是銅雀尚未出現。七裡只跳上條用來觀戰的船,在船頭找個不醒目的角落坐了,好似下面的比賽和她並無關系。哈羅德抱著用兩卷油布包著的火銃來到建文和七殺中間站著,只等比賽前檢驗。
騰格斯有些古怪,這人平時大大咧咧,今日卻是扭扭捏捏,看到建文竟然閃躲。昨天開會沒有見到騰格斯,建文已經覺得奇怪,他的房間又在建文隔壁,一晚上沒聽到他房間有動靜,似乎一晚上沒回房。
建文走過去才要問,卻發現騰格斯滿腦袋的發辮,竟缺左前的一根,似乎是被人割了去。建文想起曾聽說有些草原勇士愛惜辮子勝過性命,是以當地又有打架後勝利者割去失敗者辮子做戰利品的習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