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咖啡廳。

“白隊,喝點兒什麼?”薛東選的位置靠近角落,隱蔽且安靜。

“茶可以嗎?”

“隨您。”

“今天我請。”白中元在儘量表現的隨和,這有利於後續的溝通。

“讓您破費了,下次我來。”

“還有下次?”白中元微微一怔。

“額……”薛東也愣了一下,而後往回找補著,“場子裡面事兒多,以後難免要和白隊打交道。”

“這種交道不打最好。”說完,白中元示意服務員泡一壺紅茶,而後問著,“電話裡說的訊息可靠嗎?”

“可靠。”瞅瞅四周,薛東把聲音壓低了些,“當天晚上去做和事老的人叫麻三,您應該知道他吧?”

“知道,當初就是我把他送進去的,放出來應該不滿一年吧?”

“是的。”

“你是怎麼知道這事兒的,親眼見到了?”

“哪兒能啊,真要親眼看到,那天凌晨不就告訴您了嗎?”搖頭之後,薛東解釋,“大根兒生前對我不錯,出了這種事我不能袖手旁觀,那天咱們見面之後我就去打聽了相關情況,從一妹子口中聽說的。”

“場子裡的?”

“嗯,酒水銷售。”說起這個,薛東底氣有了些不足,“白隊,您知道,混夜場的女孩兒都不容易,為了賺點兒錢每天強顏歡笑不說,有時候還得找個靠山,我說的這女孩兒就是跟麻三混的。”

“哪種混?”白中元挑了挑眉,這裡面的講究可多了。

“您放心,底子不髒,至多就是這個。”薛東指指自己的胸脯,接著說道,“這女孩兒叫潘雨,說是在跟麻三談戀愛,其實就是每個月去他家睡幾天,說起來有點兒難聽,但你情我願也不犯法對吧?”

“說正事兒。”白中元不想聽那些亂七八糟的。

“據潘雨說,那天傍晚麻三接了個電話後就罵罵咧咧的發起了脾氣,說崔偉連屁大點事兒都擺不平,把崔瘋子的臉都丟盡了。後來潘雨就問了一句,麻三順嘴提了崔偉被大根兒揍的事情,並說要去趟陳少華的家裡。”

“麻三去了嗎?”

“去了。”薛東點頭,“那晚潘雨夜班,他們一起走的,親眼看到麻三和崔偉碰了面,然後去了陳少華住的小區。”

“麻三的電話有沒有?”

“有。”

“潘雨的呢?”

“也有。”

將兩個電話記下之後,白中元給薛東倒了杯茶:“你跟我說句實話,以你瞭解的情況來判斷,崔偉有沒有可能在幫楚六指做事?”

“應該沒有吧。”薛東也不確定,“如果真有的話,崔偉不可能來夜色混,要知道唐總跟楚六指那是十分不對付的。”

“還有這事兒?”白中元揣著明白裝糊塗,那些過節他一清二楚。

“白隊,又開玩笑了,他們那點事兒能瞞住您?”話雖這樣說,薛東還是做了解釋:“當年最大的夜總會是楚六指的,只不過後來被夜色給壓下去了,當年籌備場子的時候,這明裡暗裡兩邊可折騰了不少事兒。”

“你們唐總到底是什麼路子?”白中元著實有些好奇。

“說不準。”薛東嘆氣,“我這身份,說好聽點兒是經理,難聽點兒就是一隨時滾蛋的打工仔,我連人唐總真人都沒見過,勤快點兒她十天半月來一次,不勤快的話有時候兩三個月都不去場子。”

“省城最大的夜總會都不當回事兒,你們這位唐總背景不簡單啊。”

“誰說不是呢?”薛東附和道,“您想想,楚六指打小在省城長大,經營了這麼多年卻被唐總給收拾了,要說背後沒人鬼才信。”

“我沒記錯的話,夜色是四年前開的吧?”白中元有著清晰的記憶,當年還去場子裡找過蘇浩。

“沒錯,四年前。”薛東不假思索的回應,“都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可人家唐總剛到省城就把楚六指給打壓下去了,這能量難以想象啊。”

“她多大了,結婚了嗎?”

“三十出頭,至今單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