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陳少華的死亡,撲朔迷離的案情徹底明朗化,如今只需要解開三個疑點便可以順利結案。首先,找到殺害邱宇墨的確鑿證據;其次,找出崔偉的人或者屍體;最後,追查出那枚指紋究竟是屬於誰的。

相對而言,第三點是最無關緊要的。深入追查的話,需要投入大量的警力和時間不說,還不能確保一定會有所收穫。而當前兩點有了眉目之後,未知指紋也就會徹底成為方言在會議上所說的雞肋。況且根據整體的案情來看,那枚指紋本就是遊離於當前證據鏈之外的,說句無足輕重並不為過。

耗子在甦醒之後提到了那晚遭遇襲擊的事情,隨著調查的深入,邱宇墨、斷指男都已經浮出了水面,進而牽連出了殺害張大根的兇手崔偉,可唯獨與他們同時出現的蘇浩被撇的乾乾淨淨,這不得不引人深思。

原本,白中元是打算藉助此案將蘇浩徹底拖下水的,沒成想案情進展卻打亂了這一計劃。至少目前沒有任何的跡象表明蘇浩在犯罪,玉墜出現在案發現場確實可疑,但邱宇墨那句“從古玩市場淘來”的證詞卻為他洗脫了清白。至於那晚耗子看到他與邱宇墨等人一同從樓上走了下來,並不能成為調查或是拘捕的理由,先不說疑罪從無的原則,就單說蘇浩本人,就能找到一百個藉口圓過去。對於一個幾進宮的人來說,早已經學會了如何在警方面前搪塞扯皮甚至是推卸責任、混淆視聽。

換言之,爆炸、連環殺人、耗子遭受襲擊、瓷器碎片等等所有一切案件中都能夠看到蘇浩的影子,卻偏偏找不到任何實質性的證據。如此被動的局面,如此難纏的對手,對於從警多年屢破大案的白中元來說,實屬頭次遇到。可正如他所信奉的那句話般,世上不會有如此之多的巧合,當中絕對另有隱情。

想到這些,白中元將玉墜攥的更緊了一些,眉頭也皺的更深了:“看來唯一的突破口就是瓷器碎片了,只有藉助這個方向才能順理成章的將蘇浩列為偵查物件,要抓緊時間去見見曲國慶了。”

世事總是如此的無常,蘇浩有嫌疑的時候,白中元終日奔波於命案之中,好不容易能騰出手來了,蘇浩的嫌疑卻又暫時排除掉了。有些沮喪的同時,白中元也有了更強的警惕性,蘇浩比四年前更難對付了。

心生沮喪間,手裡的玉墜又將白中元的思緒拉到了古玩市場中,回憶著對話時老牛有所掩飾的異常,回憶著他與秦長天、白志峰甚至是曲國慶之間的關係,眼前那股好不容易消散的迷霧又迅速瀰漫了開來。

“蘇浩的生父活著時也是警察,雖說在二十多年前便犧牲了,但是從老牛的話中不難聽出來,這些老一輩人當時的關係應該都是極為不錯的,到底是什麼原因造成了後來的決裂,甚至是如今的敵對與仇視呢?”

砰砰砰!

就在白中元整理思緒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敲門聲,收拾心情開啟之後看到是周然,好像有事要說。

“進來吧。”

“出去說。”周然搖頭。

“外面冷。”這幾天大降溫,寒風肆虐,白中元不想去挨凍。

“但是外面清淨。”周然話有所指。

“我去拿外套。”白中元瞬間領會。

來到支隊後院的操場,行走在空空蕩蕩的跑道上,白中元在豎起衣領的時候抬頭看了看,一道身影正佇立在某間辦公室的窗前。

“風大,怎麼不戴條圍巾出來?”

“你不是有嗎?”周然笑笑。

“借給你算不算還人情?”

“你都說人情了,哪有這麼好還?”

“好吧。”說著,白中元將圍巾取下來,輕輕系在了周然的脖子上。

“還算是一個合格的男朋友。”不著痕跡的朝著大樓窗戶瞥了一眼,周然輕笑著,“你的目的達到了。”

“我沒什麼目的,只是不忍看你受凍。”口中否認,白中元還是抬起了頭,人影消失了,百葉窗也落了下來。

“喊你出來是想問問,還有什麼我能幫上的嗎?”周然緩慢向前走。

“你指的什麼?”

“爆炸案。”停下腳步,周然嚴肅的說道,“隨著陳少華身份的確認,玉墜裡面的血跡也就沒有了任何的價值。更令人沮喪的是兩名嫌疑人陳少華和唐磊都已經死亡了,可以說線索徹底斷了。”

“是啊。”白中元無奈的嘆息一聲,“爆炸案被徹底封鎖了,卷宗無權檢視,案情無從查起,本想借助玉墜中兩人的血跡來開啟突破口,如今這條路也徹底的堵死了,暫時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白中元現在很失落,那種感覺就像是水中撈月一樣,眼看著碰觸到了,沒成想卻是化作了泡影。

“不是還有一條線線嗎?”

“你指的是在回遷樓裡發現的東西?”

“沒錯。”周然點頭,“那東西跟陳少華的血跡一同出現,很難說不可疑吧?”

“當然。”瓷器碎片並不是什麼秘密,白中元也就沒有隱藏的必要,“但是目前來說毫無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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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文物嗎?”周然頗為的好奇。

“我找人鑑定過,明代仿汝窯的天青釉三足洗。”

“可靠嗎?”

“我覺得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