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在聽到秦時雨的警告時,白中元並沒有太往心裡去,清者自清是他一直以來為人處世的原則。就像半年前的爆炸案一樣,瘋傳的流言蜚語都在說自己嫌疑巨大,最終不還是順利返回警隊了。

然而在秦時雨將當前形勢進行了深層次的分析之後,白中元才真正洞悉到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尤其是在得知多雙眼睛依舊盯著半年前的爆炸案時,他覺得有必要重視起來了,否則想做的事情永遠都不可能完成。

當然,如果僅僅是上述這些,白中元倒也能夠遊刃有餘的去應對。但偏偏,案發現場出現了不該出現的東西。

如果這東西洩露出去的話,別說繼續調查爆炸案,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問題,保不齊就會被拖進深淵裡。縱然最後能夠掙扎著爬出來,也不要想著安然無恙,用句悲觀的話來說,不死也是要脫層皮的。

除卻這些之外,在白中元心中還有著一個隱藏的顧慮,盯防布控的最開始,方言是不同意越過河畔的。是自己苦口婆心的勸說,才讓他鬆了口,同意了小組的行動,而後便發生了這種種“巧合”性的事情。

站在白中元的角度去看,一切的一切的確都是巧合,無論是老楊和耗子分開去各自盯防回遷樓,還是他打著機動的旗號前往廉租房小區,其初衷都是為了完成任務,為了防止命案的再次發生。

可如果跳出小範圍去看,完全可以從另一個角度做出不同的解讀,而且這種解讀是完全符合邏輯的,是有著極大可疑性依據的。將每個細節進行匯總之後,將會得出一個恐怖的結論,白中元在配合犯罪。

對於一名刑警而言,涉黑是何等重罪無需多做贅述了!

誠然,這些也僅僅是徵象符合,除卻與發罪嫌疑人有過交談之外,其他的都算不得定罪的證據。

“可加上這東西呢?”摸了摸兜兒裡的玉墜,白中元暗自苦笑著,“這東西出現在現場,如果還說是巧合,怕是連自己都不會相信吧?”只是它究竟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又是怎麼到耗子手裡的呢?”

種種疑問充斥在白中元的心中,讓他煩躁異常,特別是做過深思之後,更是時不時感覺有涼意從後背泛起。

“到底是誰,煞費苦心的佈下了這樣一個局?”

“師傅,我說的話你記下了沒有?”秦時雨可沒心思理會白中元在想什麼,只顧著提醒事情的嚴重性。

“記下來。”白中元點頭,“謝謝你小雨。”

“師傅,我爸、白叔叔還有很多人都說你這大半年變了很多,起初我還有些不相信,現在看來他們說的是真的。以前的你,可不會跟我這麼客氣的。”秦時雨天性單純,不會讓煩憂常駐心間的。

“小雨,我休養的這大半年,你有沒有見過“他”?”若非萬不得已,白中元著實不想談論那個人。

“誰?”秦時雨疑惑。

“還能有誰。”

“蘇,蘇浩嗎?”秦時雨愣神。

“他現在還好嗎?”

“好……”微微遲疑,秦時雨將目光望向了遠處,“好不好我也不知道,很長時間都沒有跟他聯絡過了。”

“真的?”

“真的。”秦時雨目不斜視的點頭,“師傅,其實我也想問,你知道他到底去了什麼地方嗎?”

“不知道。”

“哦,那就算了。”秦時雨的神色有些黯然。

氛圍的突然轉變,觸動了白中元內心那根弦,他側頭盯著秦時雨看了好一會兒,才不忍的說道:“忘了他吧,你們不合適的。”

“我也想。”秦時雨回頭,眸子裡不知何時泛起了溼潤的光澤,“可有些東西,是想忘就能忘的嗎?”

“……”白中元沉默。

“秦科,秦科,方隊喊你過去。”就在氣氛有些凝固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呼喊聲。

“我知道了,馬上來。”秦時雨回應後,深吸口氣調整了情緒,“師傅,我先過去了。記住我的話,你沒有跟犯罪嫌疑人說過話。”

“我知道,去吧。”

“嗯。”

看著秦時雨一步步朝著遠處走去,白中元忍不住長嘆了一聲:“小雨,你知道嗎?你什麼都好,就是不會撒謊。”

目光收回之後,白中元輕輕將玉墜掏了出來,放在手裡狠狠的攥了攥:“如果真是你做的,我會再一次親手把你送回監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