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解疑釋惑(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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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在對方的臉上停留,許琳抿起嘴苦苦思索著“控訴”的含義,可到底還是無法領悟透徹。
白中元的餘光瞟過,將那有些落寞的神色收入眼中,似是得意、也似是不忍的撇撇嘴,最終還是做了解釋。
在偵辦刑事案件的過程中,不管是取證、檢驗,還是檢索、鑑定,抑或是後續的走訪、排查,其目的始終只有一個,那就是想方設法獲取到更多有關犯罪嫌疑人的資訊和線索,這是不容動搖的核心點。
拿這起連環案來說,不論是受害人的數量多少,還是她們各自身上有什麼隱情,警方去挖掘這一切都是為了將兇手緝拿歸案。
可很多時候,從案發現場以及受害人身上找不到有價值的線索,那就需要警方根據案件徵象做出大膽的判斷和推導。
就比如,牆壁上遺留的熒光箭頭。
顯性的案件徵象,通常都是有所寓意的,而且是具有絕對的指向性,不是有關受害人的就是有關嫌疑人的。
透過調查,連環案中的三名受害人並沒有直接關係,能將她們聯絡到一起的只有犯下罪行的兇手。
這也就說明了熒光箭頭看似對映的是三名受害人,其實真正指向的還是嫌疑人,其中必然隱藏著某種隱性訊息。
勘查結果表明,熒光箭頭所在的牆壁區域不存在指紋之類的線索,由此便能排減行為得出心理痕跡的結論。
絕大多數反社會人格的嫌疑人,其本身的心理都是有著病變的,這種病態的心理往往是不能控制的。
嫌疑人在不能控制的病態心理下犯罪,那麼在犯罪過程中必然會留下相關痕跡,歸根結底還是對快感的宣洩。
宣洩,是一種略顯極端的情緒表達方式,存有極為強烈的主觀性,追根溯源則可以反映出嫌疑人作案時的心理。
綜上所述,熒光箭頭的寓意也就有了更深層次的解讀,那不僅僅是在揭露三名受害人有所殘缺的品質,更是犯罪嫌疑人自身的控訴。他一定是遭受過相關方面的挫折或是傷害,留下了無法擺脫的陰影,進而扭曲了心靈。
而這,就是他的犯罪動機。
因為清楚許琳的困惑,所以白中元在說出上述這些話的時候,儘量在以最準確的言語做著表達。
這種表達在許琳看來,所代表的就不僅僅是解疑釋惑了,而是對方在刑偵業務方面的能力體現。
“不管白中元是不是值得懷疑,不管他在半年前有沒有涉案,透過上述所言都能確定一個事實,其辦案水平是值得推崇和肯定的,看來在爆炸案水落石出之前,還是要儘量維持好彼此的關係才行。”
許琳內心有此想法,自然是不會說出來的,於是便點點頭附和著之前的話:“我聽一位老刑警說過,在刑事案件中,如果獲取到了嫌疑人的犯罪動機,也就意味著結案的大門開啟了一半。若真如此,接下來我們的壓力就小多了。”
“胡說八道。”白中元冷哼一聲。
“你這是什麼態度?”嘲諷的語氣和粗魯的言辭,頓時讓許琳那點兒好感蕩然無存,“白中元,你說清楚,我怎麼就胡說八道了?”
“我沒有說你在胡說八道。”看到對方當真有了些火氣,白中元只好趕緊解釋,“我說告訴你這句話的人是在胡說八道。”
聽到不是說自己,許琳的臉色好看了幾分,但這並不代表她就不追究了:“你這樣說別人也不好吧?”
“怎麼不好了?”撇開了許琳的關係後,白中元再說話時口氣又尖銳了幾分,“本就是誤人子弟的言論,不是胡說八道是什麼?”
“你什麼意思,他說的不對?”許琳追問。
“當然不對。”白中元目不斜視的說道,“犯罪動機的確很重要,但在刑事案件中是很難定義每個環節主次之分的。”
“為什麼?”許琳不解。
“因為三點。”白中元解釋。
首先,刑事案件講求的是夯實確鑿、無懈可擊的證據鏈,這當中不僅包括了嫌疑人的犯罪動機,還有諸多不容忽視的環節。而在這諸多的環節中,每一個都有可能存在決定性的關鍵線索。
其次,這個世界上不存在完全相同的兩起案件,哪怕是模仿犯罪,當中也是必然有著細微出入的。
案件不同,意味著作案人也會不同,如此就會導致案件徵象差異化,進而犯罪動機佔據的分量比也會有大小之分。
最後,行百里者半九十,在沒有將犯罪嫌疑人抓捕歸案之前,證據鏈的每個環節都可能會出現錯誤。
聽完了白中元的解釋之後,許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比對來看的話,貌似你說的更有道理些。”
“既然已經說了這麼多,不妨再告訴你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