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夏季。

驕陽似火,金鑼騰空。

赤峰郡外一個靠近青雲山還有五六里路的地方,這裡距離官道有著一里的距離,路況起伏,凹凸不平,也就比崎嶇地山路好走一些,四周都是歪脖子樹,以及看不清楚地山峰,但見樹木鬱鬱蔥蔥。

淺藍色的天幕,像一幅潔淨地絲絨,鑲著黃色地金邊,雲層疊嶂,彼此交融,惹得無數文人靈感迸發,大手一揮,潑墨書寫傳世經典。

此地地樹木不高,都是一些不足兩人高的細木以及遍地的荒草,在清涼的和風帶動下,搖晃著身軀,發出沙沙的聲音。

樹上還有數十隻手掌大小的黑色不知名的鳥在那互相發出叫聲,此起彼伏,大有一副再囉嗦就動手的架勢,似乎在商量著這一塊的地盤該歸誰。

地上的枯枝枯葉也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數只棕色的小動物,也就比老鼠大上一些。

用粉嘟嘟的嘴唇在地面上不斷尋覓著,隨後便跑到灌木叢中,似乎在躲避著天敵,又或者發現到了食物,準備飽餐一頓。

而就在這時,一輛馬車緩緩行駛在偏僻的小路,嚇得周圍的鳥兒跟地面上的小動物都躲了起來。

灌木叢中稀稀疏疏的聲音,似乎在發出自己的牢騷,不滿來人為何要打擾到它們。

行駛了一會,這輛馬車便緩緩停了下來。

從裡面走出來三個人。

一男二女。

男子身穿錦衣,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俊美絕倫,尤其是那一身高貴的氣質顯得與與眾不凡,讓人一眼便能記住。

女子伸出精繡羅裙,肌膚白皙,面如桃花,眼神宛若秋水,眉眼如黛,遠遠看過去,猶如盛開的牡丹花。

俊男靚女,如此一幕若要是發生在郡內,倒沒有什麼不妥。

可出現在這裡,那就顯得無比怪異。

這荒郊野外,不遠處還是山匪橫行的青雲山,哪個正常人願意在這裡停留,都是有多快跑多快,生怕遇見山匪攔路。

更別說穿的這麼富貴,一看就是有錢人,如同夜晚中的燭火,格外吸引人。

事實上,從赤峰郡到這裡,三人確實遇見了不少匪徒。

只不過都是一些烏合之眾,加上坐在馬車內的男人心情無比壓抑,出行還有高手,這些人出師未捷身先死。

雲天看著四周,眼神變得顫抖起來,一層水霧擋在視線上,腦海中那悲慘的畫面再一次浮現。

他記得,就在這個地方,爹孃餓死在這裡。

而他也是筋疲力竭,餓到意識都快要模糊,身子骨太弱了,只能簡單刨了一個不大的坑,將父母拖了進去,有樹枝落葉蓋好。

然後就逃命了,最後被山匪抓住,經歷了一段黑暗的歲月。

時至今日,要不是從戚威口中得知洪災真相,或許這個地方這一輩子都不想再過來,實在是承受不了那種悲慘的遭遇。

雲天目光尋覓著,終於確定一個地方,隨後走了過去。

兩女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這次出門走這麼遠的路,來到這裡是為什麼。

也好奇問過,可雲天並沒有明說,兩人也得看出來對方心情似乎不好,壓抑的很,便沒有問。

對視一眼後,便跟在身後。

蕭幼曼抽出細劍砍伐著,這個地方沒有路,藤曼跟刺藤非常多,還有發黑腐爛散發著異味的樹木,很不好走。

雲天看著眼前一顆樹,不大,手腕粗,一看就是還沒有生長多久。

看著下面,跟他記憶中已經全然不一樣,爹孃的屍骨早就已經不復存在了。

伸手摸著樹木,感受手心間的磨砂,彷彿兒時爹孃撫摸著他一樣,壓抑許久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順著眼角流淌下來。

“爹孃,孩兒不孝,這麼久才來看你們”

兩女聞言,瞳孔一縮,大驚失色,兩人對視一眼,沒想到這裡居然會是雲天爹孃埋身之地。

蕭幼曼想起來了,他記得對方是逃難來了,不幸被山匪抓住,最終被她救了。

但她確實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回事。

“爹孃,孩兒現在過得很好,也沒有人在敢欺負孩兒,孩兒還娶了兩個媳婦,日後也能為雲家開枝散葉,人丁興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