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告訴我,人道的依憑是什麼?”

傷雨想了想說道:“先進的生產力,富足的社會資源,還有就是穩定的社會環境。”

夜宸說道:“不太準確,生產力和社會資源決定著人道的發展,而你說的穩定的社會環境,更確切的說是對違揹人道規則的人的懲罰維持著人道的存在。想想看,如果有一個社會,殺人不會受到任何懲罰,那麼這個社會再富足也沒辦法維持人道的存在。那些戰亂國家之所以會出現人道崩潰,本質上是因為社會沒辦法對那些違揹人道規則的人進行有效的懲罰,政府的無力讓殺人、搶劫這些行為無法受到懲罰,那麼社會自然就亂了。

“天道是天然存在的,但人道是需要人類社會的維繫,人道崩潰了,人類會自然的接受天道規則的指揮——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最開始說的那個電車難題之所以是難題,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問題本身沒有說清楚是在什麼背景下,在絕對的人道背景下,你就應該什麼都不做,因為在人道看來,一個人的生命是無價的,不可量化的,無論是為五個殺一個還是為一個殺五個都是不對的,所以你應該放棄那個瘋子給你的選擇權利,因為只要選了就是錯的。但事實上一個人面對這個問題往往會很糾結,那是因為人間天堂並不存在,人不是僅僅受到人道的指揮,也在接受天道的影響。在天道看來就很簡答了,在沒有額外的資訊下,五個人要比一個人重要,五個人的生命也要比一個人的生命重要,為了五個死掉一個是很正確的。一個人對這個問題作出怎麼樣的回答,可以看出他受到人道的影響比較大還是受到天道的影響比較大,當然,這也不會太準確,畢竟說和做是兩回事,但一個社會對這個問題作出怎樣的回答往往可以比較準確的體現出這個社會的人道發展程序。”

說了那麼多,夜宸覺得有些口乾了,她喝了口酒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說這些嗎?”

傷雨有些茫然的搖了搖頭。

夜宸沒辦法,只好繼續說道:“我之前說過,人道不是天然存在的,而是需要社會的維繫,總有些人會或有意或無意的破壞人道,為了維護人道的存在,必須對這種行為作出懲罰,懲罰是維繫人道的關鍵,而無法作出懲罰,人道就面臨著崩潰,比如說陷於戰亂的國度,比如說國與國之間——之前我提到的美堅利邦人道昌盛,但她的社會資源很大一部分是靠掠奪其他邦國而得來的,她曾經派兵入侵巴格拉邦,因戰亂而死的平民數十萬。雖然在那個世界有一個國際聯盟,但對於美堅利邦的這種行為國際聯盟沒有任何懲處措施,也就是說在國與國之間人道是不存在的,只受天道影響,而且人們也都接受了這一點,所以那句名言‘rests.’用來形容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會覺得很彆扭,形容國與國的關係卻得到了普遍認同。”

說到這裡傷雨也就明白了,她說道:“你是說在第七空間,人道也已經崩潰了?”

夜宸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我們這些試煉者在任務空間殺人放火併沒有受到任何懲罰,對於我們來說,人道已經崩潰了,我們現在受到天道的影響。”

傷雨有些不明白:“按照你的說法,人道崩潰天道彰顯應該是個很自然的過程,那我怎麼還會感覺心裡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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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宸淡淡的說道:“這是因為你並不清楚自己所處的環境,我們這些試煉者是受到天道的管轄,但進入的任務世界人道並沒有崩潰,你有些弄不清自己的身份了,在任務世界待的時間長了就以為自己還處在人道的管轄範圍內。”

傷雨默然,沒有說話。

夜宸說道:“你說她不該死是基於人道來說的,沒有犯錯為什麼要被剝奪生命,但在天道看來,怯弱者該死,力小者該死,有勇無謀者該死,運氣欠佳者該死……最重要的,死了的人都該死,不管他是為了救人還是為了害人,亦或者只是受了城門之殃,死了的都該死,或者說死了也就死了,沒什麼該與不該的,雖然在人道看來這很殘酷,但第七空間就是這麼個血腥世界,我們已經來到了這裡,就必須適應這裡的環境,無法適應環境的試煉者是活不長的,我希望你能明白這一點。”

傷雨臉色不太好看,但還是說道:“我會明白的。”

看著傷雨黯然的樣子,夜宸再次強調:“雖然我們在任務世界需要進行角色扮演,但以後記住了,別陷得太深,我們不屬於任務世界,而屬於第七空間。”

“我會注意的。”傷雨勉強笑了笑,轉移話題說道,“對了,按照天道來說,我這種不適應環境的是不是也是該死啊,你為什麼還要幫我?”

夜宸看了她一眼,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說道:“人道存在於人與人之間,哪怕只有兩個人也會有人道存在,人道會崩潰,但不會徹底消失。”

這句話傷雨就不太明白了,但看夜宸的樣子也不打算再深入的聊了。

ps:夜宸告訴傷雨的並不完整,第七空間關於人道和天道的糾纏遠沒有那麼簡單,是很複雜的,但這些傷雨就不必知道了,但夜宸關於人道和天道的論述並沒有問題。大學期間喜歡看小說,自己也構思了好幾本小說,但現在才動筆寫下來,在所有構思出來的小說中,這本書的設定中人道崩潰的最為嚴重,人物大都遵循叢林法則,所以被貼上了一個黑暗小說的標籤,其他的書就不會這樣了……恩,大概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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