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碎片雖然能吊住夜宸的命,但橫死一次對靈魂的傷害是很大的,結束了友憫醫院那個任務之後,夜宸在第七空間自己的私人房間躺了五六天才緩過來,也是因為她的靈魂在逐漸強大,恢復能力也有所提高,再加上這次只死了一次,幾天的時間就恢復的差不多了。

中階試煉者的任務間隔已經比較長了,一般會有二十天左右,長的可以達到一個多月,這些空隙時間主要是讓試煉者調整心態的,畢竟任務世界危機四伏,稍有不慎就保不住自己的這條命了,執行空間任務的時候每個試煉者的神經都繃得緊緊的,長時間精神緊張甚至會造成靈魂錯亂,任務結束後的這幾天就是他們緩緩精神。

為了讓試煉者儘可能的放鬆心情,他們在自己的私人房間擁有很高的許可權,除了試煉者自己和管家小精靈不會有任何人進入,哪怕獲得允許也不能進入其他試煉者的私人房間,這是第七空間設定下來的規則,只有這樣才能讓那些謹慎小心,疑心很重的試煉者獲得足夠的安全感,可以徹底放鬆下來。這也是為什麼在完成古宅探險這個任務後菲菲不讓夜宸迴歸她的私人房間,因為古宅探險其實是友憫醫院的前置任務,那時候那個女鬼已經附著在了夜宸的影子上,如果夜宸迴歸私人房間她就會發現自己的影子裡藏了個東西,這樣下面的任務就沒辦法進行了。當然,第七空間也可以臨時修改一下夜宸私人房間的規則設定,但這會相當麻煩,這相當於在一座已經建好了的大橋上抽出一條鋼筋換成塑膠的,先不說耗時耗力什麼的,改變某一個私人房間的規則很可能會影響到其他設定,萬一再弄出什麼bug來就更麻煩了,索性直接別讓夜宸迴歸算了。

這天,夜宸離開私人房間來到了海瀾市,也就是第七空間試煉者的一個集散地之一《死亡女神》第三百零六章有對海瀾市的詳細介紹)。這是一個大型的城市,不僅僅是試煉者,還有數量龐大,人口占大多數的原住民,這個城市繁華喧囂,但只要有心,也能找到幽靜安然的地方。

夜宸慢慢的走著,來到了她慣常來的一個酒吧。這裡的氛圍安靜祥和,配樂也是古典音樂為主,適合一個人靜靜的待著,或者和私密的朋友閒聊著生活的趣事。

夜宸邁步走了進來,今天在樂池裡演奏的是個小女孩,她正手持小提琴在拉著一首小夜曲。夜宸聽過她的演奏,雖然手法還說不上圓潤練達,但味道很獨特,有自己的思想在裡面。夜宸在吧檯要了一杯紅酒,也不是說想喝酒,就是覺得在私人房間太寡的慌,但她又不喜歡喧鬧的地方,這裡就挺好的,有人氣,但並不吵鬧。

夜宸端著酒杯環顧四周,想要找到地方安靜的坐會兒,在一個角落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夜宸走了過去,把酒杯放到桌子上,笑著說道:“真是巧了,你也來這兒了。”

傷雨正在喝酒的時候看到一個杯子放在了自己的桌子上,抬頭一看,驚訝的說道:“隊長!”

夜宸坐在了傷雨對面,看著她杯子裡的威士忌,問道:“你這是怎麼了,借酒澆愁?”傷雨的臉蛋有點兒暈紅,眼睛也有點兒迷糊了,一看就是喝多了。

聽到夜宸這麼問傷雨有些不好意思了,別的試煉者也就算了,她可是靈異系試煉者,最擅長的就是攻擊別人的心理弱點,玩弄蠱惑人心,結果她連自己的情緒都沒辦法控制,這已經有點兒丟人了。

雖然確實挺意外的,但夜宸也沒有在意,誰都有控制不住情緒的時候,而且說真的,傷雨本來就和自己不一樣,不算是個典型的靈異系試煉者。

夜宸又問了一句:“說吧,到底怎麼了?”一看傷雨就是心有鬱結,自己既然碰到了也就順手拉她一把,怎麼說也是自己的隊友嘛。

夜宸第二次開口問傷雨就不好再搪塞了,她說道:“在之前的一個任務世界我殺了一個人,她……她其實不該死。”

聽了這一句話夜宸就明白了,當然,事情絕對不是像傷雨說的因為殺了一個不該死的人,能活到現在的試煉者誰的手裡沒沾上幾滴血,難道他們殺的人就都該死嗎?想必那個人對傷雨有特殊的意義吧,但這裡面的細節夜宸也懶得去追究,她靠在座椅後背上,說道:“不知道你聽說過一個很有名的思想實驗——電車難題——沒有?”

“電車難題”是倫理學領域最為知名的思想實驗之一,其內容大致是:一個瘋子把五個無辜的人綁在電車軌道上。一輛失控的電車朝他們駛來,並且片刻後就要碾壓到他們。幸運的是,你可以拉一個拉桿,讓電車開到另一條軌道上。然而問題在於,那個瘋子在另一個電車軌道上也綁了一個人。考慮以上狀況,你是否應拉桿?

傷雨點了點頭,說道:“我聽說過。”

夜宸問道:“那你覺得應該怎麼做?”

“這個……”傷雨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既然被稱為倫理學上難題,自然是不好回答的,很多哲學上的大家都對此闡述過自己的觀點,是或否都有很多論證,但到底什麼是正確的恐怕誰也說不清。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夜宸呷了一口杯裡的酒,說起來另外一個話題:“傷雨,你知道嗎?我們所有人都受到兩套系統的影響,一個是天道,一個是人道。

“天道就是自然法則,你也可以比較片面的理解為叢林法則,至於人道,不同的文明系統有不同的解釋,但大體上也就是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愛國、敬業、誠信、友善之類的。

“在和平穩定,並且在生產力比較先進,社會資源比較發達的社會中,人道會處於主要地位。比如說我曾經歷過的一個任務世界上有一個叫美堅利邦,在公共場所會修建很多方便殘疾人的設施,在大學專業報考上也不會對他們有任何的歧視,包括允許聾啞人讀法學院,當律師,為此最高法院大法官學習使用手語,為即將上任的一批聾啞律師就職宣誓做準備。從社會資源的利用率考慮,培養一個聾啞人律師要比培養一個普通律師要花費更多的社會資源,有點兒‘不合算’,但因為美堅利邦足夠富足,在那個社會人道已經足夠強大,並不需要事事都從功利角度考慮。同樣在那個世界,在一些比較富足的邦經常可以看到殘疾人,但相比而言,一些不那麼富足的地方就很少可以看到了,因為沒有社會資源的傾瀉,身體有殘疾的人無法像普通人那樣可以自由的在外面活動,在那些邦國,人道就不那麼強勢了。當然,即使在那些不太富裕的邦國,人道也不是說不存在,只是比較起來稍顯弱勢而已,但在阿非利加州的一些邦國,因為常年的戰亂,人道基本處於崩潰的邊緣,時不時就會出現人道主義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