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姑娘,你別跑啊!”背後傳來一陣熟悉的吶喊。

周文桃回頭一看,原來是陸純良的母親陸夫人帶著一幫最大不過十幾歲的子侄輩在喊她。

她停下逃跑的腳步,回身朝陸夫人走去,因為她也想知道陸家發生了什麼事。

“夫人,陸家怎麼會變成這樣?”周文桃喃喃地問道。

“純良和他爹被仇人冤枉,說是私自販賣鹽鐵,已經被關入了大牢。”陸夫人泣不成聲地,“官兵們昨晚燒搶了一夜,現在的陸家已經不成家了。”

“周姑娘,我有一件事相求,不知姑娘是否應允?”陸夫人帶著哀求的語氣問道。

“是什麼事?”周文桃雙目無神,彷彿魂魄都丟了。

“這些孩子們都是陸家的子侄輩,年齡尚小,希望陸姑娘能看在往日和純良的情份上,收留一段時間。”陸夫人哭泣著說道,“我要去找親朋故友籌集銀兩救純良父子,帶著這些孩子不方便。”

“不行!”周文桃回答得很堅決。

“為什麼?”

“哎……陸夫人,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吧。朝廷打擊鹽鐵私賣一直是不遺餘力,你見過誰進了大牢還能出來的?”周文桃說道。

“周姑娘,我不求你照看多久,只有一個月時間,行嗎?”陸夫人苦苦哀求,“這些孩子尚小,不能自食其力,讓他們自生自滅恐怕都會餓死。”

“這不關我的事,我已經和陸家沒有關係了。”她說完便面無表情地離開。

“周文桃,你怎麼那麼絕情……”身後的陸夫人失去了全身力氣般跪倒在地上,只剩下無盡的絕望。

回到家後,周文桃跟父母說了陸家的境遇。

“這麼看來,和陸家的這門婚事,是成不了的了!”周明春說道。

“這還用說,他家都弄成這般模樣了,難道要文桃嫁過去受苦嗎?”劉氏也應聲附和。

“文桃,要不,你答應了何縣令兒子那門婚事?”周明春試探地問道。

“打死我也不會答應的,爹爹你死了這條心吧!”周文桃回答地很堅決。

原來周文桃和何縣令的兒子何峰有過一面之緣,但就這一次,就讓何峰看上了她。回去之後是茶不思飯不想,就是要娶周文桃為妻。

何縣令委託媒人多次來求親,都被周文桃拒絕了。來的次數多了,周文桃甚至不多說,直接拿起掃帚就追著趕打媒人。

周文桃多次拒絕,只因為這個何峰不僅是個三寸釘,谷樹皮,而且還有點痴痴傻傻,二十多歲人了還口水鼻涕橫流。

周文桃一見他就覺得噁心,更別說嫁給他了。

“可是女兒啊,這男人長得再好,沒有金銀,又有什麼用呢?”劉氏開解她道,“嫁給何縣令的公子,起碼吃喝不愁,穿金戴銀,連爹孃都跟著你享福了!”

“享福,享福!你們只知道自己的安樂,想過我的感受嗎?”周文桃大聲吼道。

“爹孃這不都是為了你好嘛!”周明春低著頭,不敢看她,“更何況,今年開春的時候,爹爹借了大耳福的錢買了糧種,眼看著這利滾利,爹爹已經承擔不起了!他說了,再不還錢,就要把爹爹砍成幾段餵狗。”

“大耳福的錢你也敢借?!你不知道他的錢都是高利貸嗎!”周文桃覺得自己簡直都要瘋了,遇上的都是什麼破事,“這種潑皮無賴你也敢去招惹?你這是要把女兒往火坑裡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