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傾自從傷了左臂,在逸雲軒內的日子越發安逸,被伺候的跟待月子的一樣,葉初陽嘴上不說,卻也是極少出門,恨不得整日跟在楚傾跟前。

昨日楚澤派人捎了封信來,說是初七那天跟他去宮裡,到時他會派人接她。可這件事她還不知怎麼跟葉初陽坦白,眼見著赴宴的日子就要到了,葉初陽卻並沒有散養楚傾的意思。

此時,他將碗裡的最後一口燕窩喂給楚傾,才心滿意足的放下勺子,

楚傾正糾結著怎麼開口,就聽見一陣敲門聲,

是葉離。

近幾日葉初陽一直在忙兗州的事,雖有徐儀,但有些事他畢竟做不了主,招募等事宜全由葉離跟進。

楚傾一見有了脫身的機會,自然不能錯過,

“那,我就先出去了……”

楚傾不等葉初陽說話,就率先出了房門。

葉初陽看她急著出門的樣子,緩緩垂了眸子。

“主子,楚姑娘她……”

“由她去吧。”

葉初陽墨色的眸子越發深沉,緩緩看向葉離,

“江北之事,如何?”

初七,天色矇矇亮,楚傾便悄悄出了二樓雅間,看著葉初陽的房間還漆黑一片,終於鬆了口氣,腳步更加輕快的走出了逸雲軒。

她徑直往宮門外走去,並未等著什麼楚澤派來的小廝來接她,她通知過楚澤,在宮門外不遠的茶樓見。

楚澤到時,已是卯時,天色大亮。他是自己來的,未帶楚蘭。畢竟她的身份一到宮內,不可能不惹人白眼,所以自從她重回楚府,他就很少帶她赴宴。

想起楚傾的告知,他緩緩進了茶樓,一進門,便見一身紅衣的女子坐在茶樓裡最顯眼的位置,不再對自己的相貌有什麼遮掩,明眸皓齒,眉眼間都是一股出塵的氣質。

她與她母親,太過相似。

見楚澤來了,她利落的站起身,淡漠的看著他,沒想到,他今日倒是準時。

“走吧。”

她率先出了茶樓,走在他前面,她有些好奇,今日沒帶楚蘭她理解,但連李霜這個正房夫人都沒見蹤影,不知楚澤是何用意。

一入宮門,楚傾便見處處都張燈結彩,比平日裡的光景更繁鬧了幾分,經過哪,都能看見幾個宮女太監忙忙碌碌的,不敢怠慢絲毫。

不過一個壽辰,如此大張旗鼓,看來這皇帝對段婕妤,還真是寵愛有加……

她腳下一直都是一個速度,不快不慢,不急不緩,跟在楚澤後面,卻離他很遠,拒絕了一切交談。

宴席在延禧宮舉行,入了殿門,兩側入席的官員大臣們都站起身,對楚澤行了禮,楚澤象徵性的打了打招呼,開口寒暄。

其間有人看到他身後站著的楚傾,竟沒有一個人敢開口提及,沖她不失禮數的笑了笑,就不了了之,將眼底的鄙夷不屑掩在了假笑之下。

楚傾不甚在意,隨著楚澤入了席。端端正正的坐在他身後,今日她來,不過是擺個樣子,給疑心重的皇帝有個交代就行了。

楚澤之後,高洋也進了延禧宮,落座之後,尋都未尋,視線直接落在楚傾身上,微微頷首,楚傾嚇出了一身冷汗,她可是揹著葉初陽出來的,生怕高洋“一個不小心”把自己直接賣給葉初陽。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高洋臉上笑意更濃。

隨著大監的一句傳話,皇帝與段妃緩緩走進來殿內。明明一個古稀,一個豆蔻,沒有般配之處,可偏偏女子的胳膊挽著皇帝的胳膊,動作親暱,皇帝蒼老肥碩的臉上帶著笑意,沒有絲毫異樣。

“眾卿平身。”

“謝陛下。”